2022年12月31日 星期六

讀《觀呼吸》札記

修習《觀呼吸》 佛陀時代,証得神通具足的大羅漢,很多都是修「觀呼吸」成就的,比如羅睺羅尊者即是。佛法東傳,最早期的「禪法」是「安般禪」,也就是「觀呼吸」的禪法,由「觀呼吸」直証「涅槃」,乃至具足神通自在。 「觀呼吸」即是「觀出入息」,很多經典都有述及,比如《大念處經》的「安般念」。《大智度論》的「十六特勝」有著比較完整的論述:『出入息中復有十六行:一、觀入息,二、觀出息,三、觀息長息短,四、觀息遍身,五、除諸身行,六、受喜,七、受樂,八者、受諸心行,九、無作喜,十、心作攝,十一、心作解脫,十二、觀無常,十三、觀散壞,十四、觀離欲,十五、觀滅,十六、觀棄捨。』 『觀入息、觀出息』: 初學「安般念」,心念容易妄念紛飛,當先修「數息」來栓住「攀緣習性」。「散亂心」未初步止息前,往後的修習就會停滯不前。「數息」的作意,有著「勵力作意」,雖然會令身心容易疲累,卻是對治「粗分散亂、攀緣」的有效方法。需待「粗分散亂心」淡化後,再放鬆「勵力作意」轉為「隨息」。 數息方法:先「入息」覺知“入”,「出息」知覺知“出”;或者先覺知「出息」,後覺知「入息」,兩者皆可。就在「入出息」的末端數“一”,如是數到「五」或數到「十」。不少於「五」或超過「十」最為理想。如果在過程中心念散亂了,就得頭數。直至能輕輕提起「作意」,即能安住「出入息」,「攀緣習性」就會在「數息」中漸漸淡化。年輕時,以為這「數法」簡單而不在意,幾經波折,才發現它的殊勝,才老實的依法修習。 『觀息長息短』 二.『出息長時,了知我出息長;入息長時,了知我入息長。出息短時,了知我出息短。入息短時了知我 入息短。』 「數息」熟鍊後,「攀緣、散亂心」會稍歇,「息」就漸漸緩慢下來,由「粗」而「細」,就在專注的「定心」當念中,不起二念,能夠覺知「息長或息短」。 「息」的長短,不是故意控制出來的,也不可故意控制息的長短,「控制心」反而令「心念」更粗。「息的長短」是身體自然的現象,「心念粗」息就短,或四大失調時,息也會短。 息長息短,就只是「知道」息長息短。猶似「守意」,守著意念,看著「呼吸」,就像看著牛在吃草,不去驚動牠。這時候的「定心」,相當於「欲界定」。如智顗大師的《妙法蓮華經玄義》說:『若知息長短,對欲界定;知息遍身,對未到地。除諸身行,對初禪覺觀支;受喜對喜支;受樂對樂支;受諸心行對一心支。心作喜,即喜俱禪---。』 『觀息遍身』 「數息」數到何時要轉為「隨息」?個人覺得能安於「出入息」三分鐘以上,「心」就漸漸在安止,「息」也「細」了,可以轉為「隨息」,「心念」順著「出入息」,不再數了。 專注「出入息」的念,要如「看城門」的「念」。進城之前的人,不要去管它;進城入後,也不去管它。就只「覺知」人「進城門」,以及「覺知」人「出城門」。「城門」比喻「鼻尖」的「觸點」,也可以只是「覺知」點,不在色身上起「觸點」。就只是在「觸點」覺知「息」的出入,不須要「跟隨」息的進出整個過程,會讓「念」分散;只要專注於「觸點」來覺知呼吸進出,如在地上找一根頭髮那般的專注。相續覺知後,「息」會漸漸「似有似無」,遍於全身。 當「心念」越細,「息」越長時,漸漸可以在「觸點」親切明覺「息的初、中、後」,「息身」過程。所言「息身」,指「息」散於全身。我們的「色身」由「地水風火」合成,「息」也就會自然的散在全身各處。「息遍身」時,鼻子已不大感覺「出入息」了,也不必再去「在意呼吸」了。此時心境是由「欲界定」達「未到地定」的「定心」。 「息遍身」時,觀察不到息的出入,並不是沒有息了,而是息很細,「觀力」不夠強,才觀察不到,「定心」必須再深入觀察才能覺察「息」的存在。這個階段中,會在「觸點」上體驗到「禪相」,比如「光」。 「南傳禪師」開示:此時「所緣境」可以從「呼吸」轉為「禪相」;在專注禪相的「光」中,進一步通暢氣脈的障礙,也由此增長定力,能發起初禪,乃至深入「二禪、三禪、四禪」。 『除諸身行』 「息遍身」覺性也隨之偏身,「氣」也隨之偏身,會化除色身的氣脈障礙,能幫助慢性疾病的改善,色身也隨之比較健康。也因為「息」已無明顯出入,會泯息了「身見」的覺知。此時,是從「未到地」觸發「初禪」的定心過程。 「十六特勝」接下來的「受喜、受樂、受諸心行---」。是進一步觀「四念處」的「受念處」,體驗初禪五禪支的「喜、樂、心一境性」的定心;出定後,必須觀察「喜樂」乃無常、苦、無我。有此「觀力」,即有「觀力」照見「分別妄想」乃無常、苦、無我,有力的淨化「妄想」。而後深入二禪、三禪,直至「棄捨」而証聖果,是為「十六特勝」。 從「息遍身」或觀到「除諸身行」,即能在靜定中息下「身見」的干擾,即使我們未能更深入禪定,此時「定心」就很寂靜、明澈,「觀力」敏利。若能以此「定心」來「念佛」或「參禪」,應當能快速契應「法們要領」。只是現今五光十色的時代,要觀到「除諸身行」,也得有強烈道心,精進禪觀,方得以成辦。

2022年12月4日 星期日

《平常心》是道

《平常心》是道 一則禪宗公案:南泉普願禪師接化趙州從諗禪師。 趙州問南泉:「如何是道?」泉云:「平常心是道。」 州問:「還可趣向否?」(還有向上一路嗎?)泉云:「擬向即乖!」(有所推測就落入分別揀擇,不是平常心了) 州問:「不擬爭知是道?」(不去思惟明辦,怎能明了是道?)泉云:「道不屬知,不屬不知;知是妄覺,不知是無記。若真達【不擬】之道,猶如太虛廓然洞豁,豈可強是非也!」 「平者」不落兩邊,「常者」無有分別計度,如《信心銘》:「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;但莫憎愛,洞然明白。」「平常心」也是「直心」顯現,對境沒有分別、取捨,比如對一切有情平等恭敬,無有揀擇,不會對「張三」比較恭敬,對「李四」就不在意。 「平常心」展現在「行住坐臥、穿衣、吃飯、喝茶」的日常生活中。我們眾生雖然與「聖者」同是穿衣、吃飯,「眾生心」就是不能平常,吃飯總是會分別喜歡的飯菜,要不然就想東想西,妄念紛飛,難以「平常心」吃一頓飯;穿衣則計度好不好看,在意別人的眼光。 「聖者」已洞見「諸法緣生無性」証「不二智」,能以「平常心」面對「稱、譏、毀、譽、利、衰、苦、樂」,不落兩邊。如《信心銘》:「莫逐有緣,勿住空忍。一種平懷,泯然自盡。」眾生則落在「稱譏」、「苦樂」等等分別心。 一則《白隱禪師》的故事: 有一位女孩未婚懷孕。她的父母非常生氣,嚴厲的逼問女孩的生父是誰? 女孩先是不肯說,後來在逼迫之下,女孩為了緩和父親的憤怒,想到父親最尊敬的是白隱禪師,就說:「我肚子裏的小孩是白隱禪師的。」父親一聽,整個人像天崩地裂一般,白隱禪師是他最敬重的人呀!她的父母氣沖沖的去找白隱禪師算帳。 白隱禪師聽完後,只說了一句:「是這樣的嗎?」 小孩出生後,女孩的父親把小孩抱到寺院丟給白隱禪師說:「這就是你的種,還給你!」此事傳出後,輿論嘩然,紛紛指責白隱禪師道貌岸然。白隱禪師名聲掃地。 白隱禪師默默地照顧小孩,天天帶著小孩化緣奶汁,到處遭受辱罵與恥笑:「這個壞和尚!」、「這個不正經的和尚!」 一年以後,女孩實在忍受不了良心的責備。將實情告訴了她的父母親,孩子的生父其實是外村的一個年輕人。她的父母親得知真相後大吃一驚,立即去找白隱禪師,向他表示深深的歉意,誠懇的請求他的寬恕,並將孩子領回。 白隱禪師聽完後,只輕輕的說了一句:「是這樣的嗎?」 古德開示「平常心是道」,要從生活中息卻一切妄想分別,唯是「受所應受,行所應行」;「但盡凡心,別無聖解」,即趨於「道」。似王陽明一首詩: 飢來吃飯倦來眠,只此修行玄更玄; 說與世人渾不信,卻從身外覓神仙。

2022年11月22日 星期二

《觀念,念即住;覺妄,妄皆真》

《觀念念即住,覺妄妄皆真》 「觀念念即住,覺妄妄皆真。」這句話在倓虛法師與紹雲老和尚的開示中看到。法師沒有進一步詳盡說明內容,個人把這句話看成「修証次第」,由「定」而「慧」。 「觀念,念即住」是「修定」的綱領。「念」到那兒,「心」就到那兒,「住念」即攝住六根攀緣外境的習性。比如「修身念住」,覺知手在擺動,心念就專注在「手的擺動」, 或在「行住坐臥」中去覺知每一個「念頭」,坐時知坐,行時知行,攝心而住。 又如「念佛」,「心」住於於「佛號」,正念正知,相續不斷。或「觀呼吸」,「心」住於「呼吸」,「呼吸長」知呼吸長,「呼吸短」知呼吸短,「呼吸緩寂」知呼吸緩寂。或「觀法諦」,「心」就住於「法諦」觀察中,皆是「觀念念即住」。 「覺妄,妄皆真」的明瞭,當需先有「念住」的定心,才能夠不經思惟,在「當念」下,清明照見「緣起性空,性空無礙緣起,」或天台「從空出假」的般若知見,直契「妄念本空」;「念住」越清明,「覺妄」越是清晰、親切。 古德開示說:「不怕念起,只怕覺遲。」當我們覺察到「妄念」現起時,「妄念」當下就消融在「覺照」中,了無踨跡。這明覺妄念的「覺性」,正是我們的「真心」。 「念佛」時,「佛號」一句一句的誦過去,正念正知。此「正念正知」的「明覺心」,雖然不是「真心」本身,卻是依於「真心」而顯現;猶如墨水不是清水,卻不離清水而有。有了這般「觀照般若」,每一句「佛號」,皆能照見「真心」的顯現。 「覺妄,妄皆真」也相似《六祖壇經》所說:「前念迷,即凡夫;後念悟,即佛」;「一念覺」也就「一念佛」,若能念念覺,即念念佛。 眾生在「分別習性」下,「一念覺」需要以「般若空性智」來息卻「分別妄想」,照見「清淨覺性」。「念念覺」更需要無間的「精進禪修」,依於「串習力」來漸漸息卻「分別習性」而成辦。 「一念覺」雖說是「依理而悟」,卻只是一個「點」,必須在「順逆境」中,「由點成線,依線成片」方成「念念覺」。 (僅供參考)

2022年10月1日 星期六

《身心寂靜》的殊勝

《身心寂靜》 牢獄中的犯人,時時執念著獄外的自由,以致身心躁動不安而苦惱。高僧卻樂於閉關,獨自寂靜。兩者差別,在於一個「攀緣外境」令心躁動不安,引生「求不得苦」;一個樂於「身心寂靜」所帶來的「清明與輕安」。 弘一大師在自訴出家的因緣時,談及小時候就跟隨嫂子背誦《心經》和《金剛經》,雖然不明白經中含義,但是很喜歡念經時那種空靈的感受。大師應當是體驗到了「身心寂靜」所引生的輕安愉悅。這樣的「輕安體驗」必然會觸及世間名利洪流的「人生觀」決擇。 大師出生於望族,過著上流社會生活。到了中年,已是人人羡慕的「書法家、畫家、音樂家、詩人、戲劇家。」這樣的風華人生,是世間人所響往的,希求的;換成一般人,怎可能放棄名位而出家?然而大師說:『有人說我在出家前是書法家、畫家、音樂家、詩人、戲劇家等,出家後這些造詣更深。其實不是這樣的,所有這一切都是我的人生興趣而已。』大師已看透「世間名位」的虛華,才會轉而踏上「出世間」大道。 大師出家後又自述說:『佛教為世人提供了一條對醫治生命無常,這一人生根本苦痛的道路,這使我覺得,沒有比依佛法修行更為積極和更有意義的人生之路。』大師未出家前,長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,接著母親相續過世,讓他深刻感觸世間無常。到了中年,更厭倦了浮華聲色,內心渴望一份「安寧」和「平靜」。尤其在杭州教書那幾年,就幾乎不外出,樂於身心寂靜,才有感而說: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靜和平淡,一種空靈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升起,並充斥到我的全身,就像小時候讀佛經時的感覺,但比那時更清澈和明朗了。』有「人生無常」的深刻感觸,才會放下「世間名位」,體驗到「寧靜的禪悅」,此當是造就大師出家的動力。 佛法的受用,必需建立在「身心寧靜」之下。當身心尚在躁動不安前,就看不到「世間虛幻真相」而浮沉於名利之中,惱熱於「患得患失」。唯有「身心寧靜」才能看清內心的「攀緣心」、「名利心」的虛幻。就像濁水靜置,讓雜質沉澱後,才會見到「澄淨明潔」的水質;才能以「無雜的心思」體驗佛法甘露。 佛法的核心在「戒定慧」三學。「戒與定」是轉化「躁動身心」趨向「寧靜安祥」的要素,也才能從中體悟「深度的般若慧」。若是「不持戒」,心就會隨順「世間五欲」;若是「不修定」,心就會妄念紛飛,理不清心緒,何能看清世間的虛幻? 比如「初禪定心」也名「離生喜樂」,於定心中,遠離了追逐五欲的昏擾心,粗略調伏了身心的躁動,品嚐到寧靜的喜樂,這是世人所難以體會的深度寂靜之樂。人性在「離苦得樂」的本能下,一旦能有「離生喜樂」的禪悅,就會有遠離「世間欲樂」的力量。反之,我們世人所以迷執世間欲樂,在於體驗不了「禪定」引生的「禪悅」;只好「追逐五欲樂」來填滿心中空虛。然而,「世間一切樂」都是「生滅法」,只是轉移躁動不安的假相,「不安」依然會不時的再現起,就像吃飽了又會餓,一再的重復著輪迴。 科技越文明,人心越散亂,現今人們已放不下手機中的「臉書、LINE」的訊息,整日忙不停,身心躁動成了常態,是「定心養成」的最大障礙,以致感受不到「身心寂靜」是何物了。

2022年9月7日 星期三

《老參用功的難易》

《老參用功的難易》 年輕時,看了虛雲老和尚「老參用功的難易」的開示,有看沒懂。幾十年後,再重讀時,才有些許的領會。 虛雲老和尚:『什麼是老參用功的難呢?老用心用到真疑現前的時候,有覺有照,仍屬生死;無覺無照,又落空亡。』 「老參」多已禪修多年,已能凝注話頭,有覺有照,不被妄念所擾。即使沒提起話頭,心光也能夠「有覺有照」,心境明明了了,清明無妄念。這個「清明心境」是由「細微作意」來的,並不是「心性本具的清淨心」。一旦歇下作意心,就會落入「無記心」。若是把「一時的清淨心境」視為「妄念已斷,功夫到家」,老和尚說這會是在「無明窟裡過日子」,也是古德所說「落在無事匣裡」,很是可惜,錯過了「百尺桿頭更進一步」的機緣。因為這個「清明心境」,若是沒遇到「逆境」就還好,一旦逆境現前,這個「清明的意境」就會消失了,心作不了主,心給煩惱轉了,所以老和尚告誡我們「仍屬生死」。 老和尚又說:『或有等到了真疑現前的境地,定中發點慧,領略了古人幾則公案,便放下疑情,自以為大徹大悟。---這種人自誤誤人,罪過無邊。』 掉入這個岐路最要不得。或許古德為了避免「未來眾生犯下未澈悟言澈悟的過失」,即使是菩薩再來人,也不會說自己已澈悟。像虛雲老和尚已這般大成就,在百來歲為大眾開示時,還謙虛的說:『我與古人一比,自知慚愧,不敢多舂殼子;別人把我當古董看待,以為我有道德,我不敢多說話;別人認為我裝憨,此事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並非我客氣。---,我的苦惱又說不出,現在只吃空飯,講話也講不好,講的又不是自己的,只是前人的典章,或諸方的口水,都是眼見耳聞的,自己肚裏一點也沒有。』一代高僧如此謙虛,足以讓我們銘記在心。 老和尚又說:『又有等把達摩老人的「外息諸緣,內心無喘。心如牆壁,可以入道」和六祖的「不思善,不思惡,正恁麼時,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?」的涵義錯會了,便以坐在枯木岩為極則。』 這是誤把「禪定」當成「觀慧」。我們最初禪修,都不免被「妄念」所困擾,必須「繫念所緣境」來止息妄念。若達到「一心」時,當能體驗「外息諸緣,內心無喘」的「定境」。然而,一旦把「定境」當成「聖境」而安住在其中,就掉入古德所說的「死水不藏龍」了。老和尚引用了「婆子燒庵」的禪宗公案來告誡我們,慎勿跳入「以定為慧」的陷阱。 「婆子燒庵」故事:話說有個老婆婆供養一位「禪和子」閉關二十年,到了出關那天,便叫十六七歲的姑娘去送飯時,抱住他說:「你現在有什麼覺受?」禪和子回答:「枯木倚寒崖,三冬無暖氣。」老太婆一聽,知道這是「以定為慧」,雖然止息了外緣的執著,並未「明心見性」,性光無以大用,於是不再供養了。 老和尚又說:『什麼是老用功的易呢?到這時只要不自滿,不中斷,綿綿密密做去,綿密中更綿密,微細中更微細,時節一到,桶底自然打脫。』 老和尚告訴我們,若是已能安住在「清明的禪境中」,千萬不可自滿,還得時時提起「話頭」,綿密又綿密來淨化微細無明妄想,只要時節因緣到了,「明心見性」必水到渠成。老和尚以「寒山大士頌」來描述「見性」: 高高山頂上,四顧極無邊。靜坐無人識,孤月照寒泉。 泉中且無月,月是在青天。吟此一曲歌,歌中不是禪。 「前四句」描述心光靈知,寂照無邊。「泉中且無月,月是在青天」,指了達一切相皆是虛幻,真如寂照無邊。「吟此一曲歌,歌中不是禪」,告誡勿墮在「文字相」中,以「指」為「月」。

2022年7月29日 星期五

《苦行》

漫談《苦行》 世尊開示說:『「我爾時,復以一麻一米,以此為食,竟無所益,亦復不得上尊之法。」世尊開示唯是修「苦行」並不能解脫,但是眾生「五欲習性」非常頑固,不以「苦行」來磨鍊心志,就沒有力量扭轉「習性」,也不得解脫。 廣欽老和尚開示:『一切都不計較,做人不做的,吃人不吃的,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別心,就是修苦行。我們修苦行是在借各種事境,磨鍊我們不起無明煩惱,洗除習氣,鍛煉做人做事的各種能耐。並不是一定要做什麼勞力事,才叫做苦行。』 「苦行」並不是故意要折磨自己,而是在磨去「貪、瞋、痴、我慢」種種習氣,淡化生活上非必要的欲望,去除色身的執著。比如飲食吃得飽就好,不求美味;衣服穿得暖就好,不求美觀;睡眠足夠就好。 眾生都有「我人分別」習性,處事就會事事計較,帶來無量煩惱。若挑「別人不想做的事」來做,比如挑水、挑屎、種菜來供養大眾,以此磨鍊心志,也在磨滅「人我分別」,成就忍辱功德。 「苦行」也在消業障,磨去「身見、我見」,令智光明現。比如密勒日巴尊者,被上師叫去搬石頭上山蓋房子,東邊蓋好,又叫他拆掉搬去蓋西邊,不斷的折磨他,背石頭背到全身是傷,皮膚爛到骨頭都能看見。有非常人的苦行善根,也才有如此的大成就。 早期中國「高僧」都有很強的「道心」,能持嚴謹的戒律生活,比如住在嚴洞中苦修,只吃山中「野菜、野果」充飢,身上只穿蔽身的破舊衣服,都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「苦行」,也才令人對「頭陀行」心懷「敬仰心」。 近代高僧廣欽老和尚不只道行高,也很會幫助弟子修苦行、消業障。比如從老和尚的弟子口述中,得知老和尚平常都會靜靜觀察什麼人「拜佛念佛」最認真,最早起來用功,就找那個最用功的弟子來,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一頓;甚至說一些讓他冤枉委屈的話。老和尚演技又很逼真,那位弟子聽了如果動心,甚至生氣起來,老和尚就搖搖頭,笑笑說:『我以為你多用功,這樣講幾句就受不了,唉!功夫還早咧!』。如果善根不足,可能就被罵跑了。 現今社會要修「苦行」,到處都有因緣。比如「清潔人員」,必須不避惡臭的工作;如果是出自於「發心為民服務」,有心在惡臭環境段鍊心志、修習「不分別心」,也能是「修苦行」了。或者夫妻間的互動,一方任勞任怨,也是在消業障,修苦行了。又如我們看到喜歡的美色、喜歡的歌聲,就會身不由己的去看、去聽,要扭轉這染執習性,除了要有「般若空性智」,也要有堅毅的心志不可。舉凡從「順逆境」中,放下妄想執取,磨平「人我分別」、「懈怠、好逸惡勞」等等不良習性,應當都能是在「修苦行」之列。 有助於「了脫生死」的苦行才叫「修苦行」,無意義的苦行來自「愚痴」,比如「自餓外道」,以為斷食,忍受飢餓,就是修行,結果只是壞了健康;又如「自坐外道」,不分寒暑,裸形坐於露地,忍受痛苦,稱為「修行」,就不免是愚痴了。 《涅槃經》說:『凡夫有苦而無諦,聖者有苦有苦諦。』我們眾生雖然能夠明確感受「苦樂受」,但是沒有智慧從「苦樂受」中,明覺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的真理,所以不能見《四聖諦》的「苦諦」。必須從「身心」的「知覺與感受」中,明見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,才能名為「見苦諦」。

2022年7月23日 星期六

『相由心生』

轉「醜相」為「莊嚴」 《佛說罪福報應經》:「為人醜陋,喜嗔恚故。」我們暴怒時,臉上就會現出「瞋相」,讓人不敢親近。脾氣很壞的人,久而久之,「瞋相」就會在臉上定型了。個性開朗的人,經常開懷大笑,相由心生,臉上自然呈現「歡喜相」。「瞋怒相」或「歡喜相」,都由「自心」所現,相隨心生。 我們要對自己的「面相」負責,「美醜」不是上帝塑造出來的。雖說「容貌」與遺傳有關係,但是過去世若是沒有結下「美貌」的善因緣,今生也沒有有因緣遺傳美貌的父母。即使今生未得「相好」,只要一心皈依三寶,以恭敬心日日禮佛,面相也會隨漸漸莊嚴。 又如「屠宰業者」,天天看著動物恐懼死亡;久而久之,「動物恐懼相」就會刻進他的內心;今生、來世形影不離,也會呈現在他的「面相」上。除非改變行業,轉行為「讓人歡喜的服務業」,讓自心映現「歡喜心」,才有可能慢慢改變面相。 究其「善惡相」根源,全由自心所造,而「恭敬心」當是美貌莊嚴的主要因緣,比如至誠禮佛、孝養父母、敬重一切有情等等「恭敬心」,是未來面相莊嚴的因緣。 《賢愚經》中有一則故事。波斯匿王的「末莉夫人」生了一女,字波闍羅,長得非常醜,醜得不像人,皮膚像駝皮,頭髮粗得像馬尾。波斯匿王不敢讓她見人;但是女兒長大了總得嫁人。於是安排嫁給一個窮寒孤獨的「族姓長者」之子,給予豐富的生活所需,卻命令「驸馬」不得讓她見人。 當地「長者子」都會安排大家帶夫人來一起聚會,互相認識,唯獨驸馬不帶夫人出場。眾人為了要看驸馬夫人,規定不帶夫人出來的要罰錢。驸馬爺寧願被罰錢,也不願帶夫人出來。 這事被「波闍羅」知道後,非常懊惱又自責的說:「我到底犯了什麼大罪,才長得這麼醜,只能被關在暗室內,不能外出見人?」又自念:「現今佛陀尚在世,能救拔一切苦難眾生。」於是以「至誠心」遙禮世尊,祈求世尊救拔苦痛。「波闍羅」的「至誠心」感通了世尊。世尊立即從地踊出,現「紺髮相」;「波闍羅女」抬頭看到了佛的髮相,驚喜萬分,又至極的敬仰。當下以「見佛相好功德」令粗糙如馬尾的頭髮立即轉成「細軟如紺青色」。佛又現出面相讓「波闍羅」看;「波闍羅」看了後,又是欣喜感動,面相也同時轉為「端莊」,駝皮轉為細軟皮膚。佛又現出金色晃昱的身相;「波闍羅女」看到後,又是欣喜感動,醜陋身相同時轉為端莊,美如天仙。 波斯匿不明所以,就去問佛湊原由。佛陀開示說:「瑞正醜陋,都是由過去的罪福業報來的」。「波闍羅」過去身為「大長者女」,當時有一辟支佛來到「大長者家」乞食。「大長者女」雖然歡喜供養,但是看到辟支佛身體醜陋,生起輕慢心而毀罵:「這人有夠醜,皮膚又粗又難看。」於是種下了醜陋因。 辟支佛多次來到「大長者家」受供養。當要離世時,為了度化眾生,就現神通,飛騰虛空,身出水火,東踊西沒,西踊東沒,種種神變,令有緣者都能看到。「大長者」看到希有神通後,內心倍感歡喜;「大長者女」看到後,非常懊悔說過的話,懺悔自責說:『祈願尊者願諒我過去的無知!』辟支佛聽到後,就接受了懺悔。也因為「大長者女」至誠懺悔,雖然今世感得醜陋身,卻能見佛相好,並且恢復莊嚴相貌如天仙。佛陀也告誡說:「一切眾生有形之類,應護身口,勿妄為非、輕呵於人。」告誡大家要善護「口業」,以及「懺悔心」的重要性。 我們雖然已無法看到佛的莊嚴相貌,但是我們可以到莊嚴的寺院禮佛、觀佛相好,或自行安置佛堂來禮佛。只要禮佛時,以至誠的恭敬心「觀想」佛的「莊嚴相好」。效果雖然不如「波闍羅女」,但是只要時時以「恭敬心禮佛、觀佛」,也當一樣能帶來「禮佛觀佛功德」,不但能改變當生的相貌,也種下未來莊嚴相貌的種子。 現今人喜歡花錢買「化粧品」來讓面容更加美麗,化粧雖然能暫時改變面貌,但是不論怎麼化粧,讓人看久了,就不一定會「耐看」。比如欠缺「愛心」,性格「偏激」,就會讓人不想親近。 有些人長得也不怎麼樣,就是讓人耐看又有人緣,在於此人內心具備「恭敬心、誠信心」或心懷「感恩心、慈悲心」等等。才會由內心顯露出「內在美」,令人越看越歡喜。

2022年7月20日 星期三

「動中」修止觀

「動中」修止觀 「止觀修習」中「止與觀」要互相調和。「修止」久了,現起「昏沉」時,可改「修觀」;「修觀」久了,現起「掉舉」時,可改「修止」,讓身心適度寬鬆,就像琴師發現琴線太鬆就會調緊一點;琴線太緊,會調鬆一點;不鬆不緊,才能彈出美好的琴聲。「靜中修」與「動中修」也是這樣,互相協調。比如「禪七專修」時,「坐禪」一支香後,會改為「行禪」,活動身心。適度調和「動靜」,道業才能綿綿向前。 「經行」是「修行者」常用的「動中修」,比如比如「誦經」久了,就到空曠區「經行」,活動身心。「經行」中或修觀,比如思惟法義、觀照法相;有時也會放空心思,讓六根單純的接觸外境,「聽」只是聽,「看」只是看;外境不斷的過去,不執有、不執無。或只是專注脚步起落,此是「修止」。 廣欽老和尚開示:『鬧中取靜,才是真修行。有的人還跑去大馬路旁修行,甚至車子開過去,他也沒有感覺。---要照顧自己的心,不要在意外面的境界,要修到我沒有怎麼樣。』這正是「動中定」的修習,我個人很喜歡去郊區樹林步道,或「菜市場」修「動中定」。走入菜市場,叫賣的吆喊聲,此起彼落,震得妄想不起。人來人往,我都清楚,但是所見只在大約二、三公尺。心住於「眼看四方,耳聽八方」,專注而不分別。聲音聽得清楚,眼見人來人往,心卻沒有往來。如果你去攀緣境,或注意聽他說的聲音,或分別是那些人?「清明了知」的心境就會散了,心就跑了。覺知心念跑了,立即回照自性,「動中定」就會在當中逐漸增長。

2022年7月3日 星期日

《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》

《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》 剛接觸佛法時,對「空」很驚奇,也很迷惑。多年後,把「空」作了概略整理,雖然不完整,應該無妨作為參考。 一。世間《空有》概念 世間的「空與有」在生活上的溝通,不會有什麼困擾;比如口袋有東西,口袋沒有東西,清楚明瞭。如果涉及「時空」關係,就不能從單一靜態的現象看「空有」;「有」就未必是「有」,比如眼前的美少女,幾十年後,成了阿婆。世間的「有」,只是暫存的,佛法稱為「假有」、「宛然有」。 世間的「有」,不論是人、事、物,都是指「靜態」中的「時空固定點」上說的,比如你現在幾歲?然而,「時空」不停的在遷流,沒有不動的靜態事物。色身不斷的「新陳代謝」,太陽不斷的在燃燒、轉動,不會有停止的現象,佛法說為「諸行無常」,也是「空」的現象。 「空性」不是「空間」 經典談及「空性」時,常用「虛空」作比喻,「虛空」有「無量、無邊、遍一切處」之義,但是兩者只能說類似,不盡相同。比如「法界遍滿如虛空」。「如」是好像、相似,而非是「絕對」。主要是「虛空」與「空性」有許多相同性質,接近「空性」的領會,比如「無色、無礙,常、不變易」。但是「空性」是「心法」,「虛空」則是屬於「境相」,兩者截然不同。所謂「變相觀空」,就是透過「有相的現象觀察」來領悟「無相的空性」。 二《大乘起信論》之「如實空」、「如實不空」 《大乘起信論》說「清淨心性」同時具備「如實空」與「如實不空」,也是所謂「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」。 眾生的「心性」雖然看不到,卻有著無量妙能,比如餓了會找東西吃,會開車,乃至活用「電腦」,開發各種「人工智慧」;乃至具足「無漏性功德」,具足成就佛果的本能,這是心性「如實不空」的一面。 「心性」的「如實空」,乃不被一切染法所污染,沒有所謂「虛妄心相」。所以「空相」是指「一切染法不相應」而言,並非有一個「空」的「相」。《大乘起信論》說『離念境界,唯證相應。』乃在「語言道斷,心行處滅」下相應。 只因為眾生迷執現象為「實有」,不知道「現象」是虛幻的。就在追逐「幻相」中迷失了「真心」,迷失在世間的「欲望」中無法出離。佛陀為了引導眾生悟明「如實空」,才開示了「空諦」,無非要令眾生瓦解「現象實有見」的錯覺,才能悟見心性「如實空」。如《金剛經》: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」、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」。只要眾生息卻「虛妄相」,即回歸本來「清淨相」,「空與不空」同時寂滅。 三《中論》的《緣起性空、性空緣起》 《中論》說:『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。』佛法的「空」,不同世間的「空有」概念。「世間現象」必須架構在「因緣」下才會形成、存在。就如每天呼吸,每口空氣都是不同的空氣。因緣一直遷變,事物隨之不停的遷變;乃至心理的「快樂、瞋恨」覺受,也必「事出有因」,不會無緣無故的生起。當「因緣」變了,事物本質就隨之改變,比如快樂的唱歌,突然發現手機不見了,心情就變了。找不到永恆不變的現象,佛法說為「空」。亦即只要是依於因緣所生的一切,就必然找不到永恆不變的本質。 《中論》又說:「以有空故,一切法得成。」「性空」才能隨緣起普現萬法,也是「性空無礙緣起」。「心」要完全沒有預設,才能契應「空性」的自在本能。若先有「預設」,就被「預設」給限制在框框中,不契「性空緣空」義了。比如心在「穿針」,就失去警覺周遭的動靜。 《中論》強調:『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。』從因緣所生的「假名」觀見「空性」,也能從「空性」照見「名言」乃因緣生。不執「假名」,不執「空」,即入「空有不二」的「中道第一義諦空」,也如《大智度論》所說:「不壞假名而說諸法實相。」 「勝義空」乃「空有」一體,所以不能離開「現象有」而說「空」。若離開了緣起現象而說空,則是「斷滅空」。比如有人在談布施,若是對他說「諸法皆空,沒有所謂布施」,就成了「斷滅見」。不是離開「布施」而有「空」,而是「布施」當體即「空」,不染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,及所施物相。亦如《金剛經》說:「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,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。」「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」在先,而後「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」。亦即必須依於「世俗諦」方得「第一義諦」。 四《心經》的『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』 《心經》:『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;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』 「色」是「性相」與「性用」的妙現;「空」是「性體」的本質。「心性」具有「體、相、用」三義。「性體」離一切對待,「離四句、絕百非。」離生滅、染淨、一異等等。古德說:「心、佛、眾生」三無差別,即是從「性體」上說。 「性相」乃「無一切相」,卻能隨緣普現萬象。法界各依其「心」而顯相為「人、天人、餓鬼、菩薩、佛」等等無量相,無非由「心」所現的「心相」。 「性用」能隨緣作一切萬法。如《華嚴經》:「心如工畫師,能畫諸世間,五蘊悉從生,無法而不造。」世間無止境的科技進步,無非由「一心」所造。乃至如來依眾生根機,演說無量法門,也全是心的「性用」。 「色空」中的「體相用」,姑且把「泥土」比喻為「性體」之「空」;把「泥相」比喻為萬相之「色」。以「性用」捏造「人、動物」等等不同的「泥相」。不論「泥人」或「泥狗」都是「泥土」,「色」即是「空」。以眾生有堅固的「妄想分別」,才會把「空、色」截然分為兩個不同的概念,「泥土」是「泥土」,不是「泥狗」。若能歇下「分別妄想」,不起分別,「泥土」與「泥相」,非一非二,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。 「色」尚未緣聚之前,乃「空無」。緣聚為土後,歷經「生住異滅」,還歸於「空無」。就像眾生「心性」本來是「佛」,只因「一念無明」而妄生分別,翻為眾生。必須歷經無量劫修行,淨盡「無明」,方能恢復本來「佛」。「前佛」與「後佛」本無差別,以有「迷悟」而有差別。「心性」本來「無生」,眾生妄生「有色有空」,故而迷惘沉淪。 「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」如「大海與波浪」,大海因風起浪,風息「浪」則歸「海」。「海」與「浪」何曾有異?數不盡的浪花,何能異於大海?「浪與海」何曾是二? 從「色空不二」來看「清淨心性」。 「清淨心性」比喻為一面明鏡,空無一物,假名為「真空」,當照見花時,鏡即顯花相;照見山河即顯山河,即顯山河大地,假名「妙有」。「花相」顯在鏡中,花鏡同在,花鏡不一不二,是花亦是鏡;鏡中顯花相,是鏡亦是花。《楞嚴經》所說:「色身及山河虛空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」就是這個道理。

《空觀修習》

漫談《空觀修習》 「空觀修習」可以分「理觀」與「事觀」兩方面。「理觀」者,如《金剛經》說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或觀「五蘊皆空」、「世間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,由此對法義的勝解無疑。 「事觀」在於「由事達理」。比如世間既然「世間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,為什麼我還愛執「名利、情愛」等等?能在面對世間「名利、情愛」當下,洞見「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,是「由事達理」。 「禪定」是「空觀」必備的要件,比如觀照「五蘊皆空」,「定心」若不足,就很難清楚的照見「五蘊」。「五蘊」流轉非常快速,「心識粗」就觀察不到,更不用說「照見五蘊皆空」。比如品嚐一口咖啡當下,我們能夠照見「心」在執取嗎?要能照見「執取心」,才能進一步以「空觀智」瓦解「執取」。 又如「念佛」,「佛名」含攝萬德莊嚴。初學念佛人,「妄念」習性重,要安住在「名號」就已非常困難,若沒有修習「禪定力」,何能從「名號」中照見「功德」?比如從「名號」中照見極樂世界依報莊嚴,如黃金大地、蓮花池、七寶行樹---等等。「觀力」越深,越能照得清、照得深。 《唯識學》以「四尋思觀」悟入「唯識無境」,也可作為「空觀」修習。「四尋伺者」:名尋伺、事尋伺、自性尋伺、差別尋伺。 『名尋伺觀者』。觀察一切諸法皆依「假名」安立,方能不執「名言」為實有。 『事尋伺者』。明白外在的山河大地與內在的五蘊、十二處、十八界都是因緣合和,沒有永恆的本質。人們所遇到的一切「事相」,都「依他而起」,皆是因緣所生,空無自性。當因緣散了,一切內外界現象也隨之而滅。 『自性尋伺』。指諸法依緣而有,其性不可得,如影像、水中月。觀「緣起性空」、「五蘊皆空」,即是「自性尋伺」 『差別尋伺者』。從善分別諸法「自相與共相」來契入「平等性」,由此能伏斷分別計度的執障。比如「智愚」、「迷悟」、「男女」等等差別相,都是世俗上的安立假名,都只是名言設施,非實有;既然都非實有,豈有「差別」上的實有? 「空觀」最初,所以無力深化「觀境」,其中一因,把「解」誤解為「體悟」。比如明白當下所見一切存在的,都必然無常,這是「勝解」無疑。若是自問:「放得下眼前的名利嗎?」「若已要永眠今宵,不起害怕嗎?」就涉及自心對「無常」有多深的體悟。

《執空過失》

《執空過失》 《大乘本生心地觀經》中,文殊師利菩薩白佛言:『世尊!如佛所說,過去已滅,未來未至,現在不住,三世所有一切心法,本性皆空,彼菩提心,說何名發?』 三世所有一切心法,本性皆空,為什麼還要發菩提心呢? 佛告文殊師利:『善男子!諸心法中起眾邪見,為欲除斷六十二見,種種見故,心心所法,我說為空,如是諸見無依止故。譬如叢林蒙密茂盛,師子白象、虎狼惡獸潛住其中,毒發害人,逈絕行跡。時有智者以火燒林,因林空故,諸大惡獸無復遺餘。心空見滅,亦復如是。』 佛陀說「空」是一時方便,是為了要破除種種執著與邪見。就像茂密的森林,就會藏有虎狼獅子藏在其中。如果把森林給燒了,這些惡獸就無所循形了。建立「空諦」也是為了破除邪見的執著,令邪見無所循形。 《大品經》也說:『佛為鈍根人,說諸法空寂,以其動生執見也;為利根人,說諸佛相好,如其蓮不染塵也。』 如來對「根性鈍」的眾生,會先說「空諦」。鈍根眾生見到五欲樂就會起心攀緣執著,佛陀為了讓眾生先放下「執有見」,故說「諸法皆空」。若還執著「空諦」為實,豈非「鈍之又鈍」?亦即「空性智」是世尊為「妄執現象為實有」的眾生而說的「方便法」。 如來對「利根者」則會為他演說「諸佛相好」,「利根者」已不會戀執世間實有,故令其欣樂諸佛無量相好,令其在六道中行「六度萬行」,感得福慧莊嚴,無量相好。 『又,善男子!以何因緣立空義耶?為滅煩惱從妄心生,而說是空。善男子!若執空理為究竟者,空性亦空,執空作病亦應除遣。何以故?若執空義為究竟者,諸法皆空無因無果,路伽耶陀有何差別?』 「空諦」是要讓眾生了解「諸法空無自性」,終歸幻化的本質,由此瓦解內心欲望與煩惱的執著,獲得解脫自在。當煩惱瓦解後,若是還執著「空」為勝諦,就會成了「執空」之病。「執空」會帶來嚴重性後果,比如,有「執空者」倡言:「諸法皆空,何需修行?何需布施、持戒?何不即時行樂?」這都是把「空」誤解成「沒有」,墮在「斷滅空」而撥無因果。這樣的執空,與外道(路加邪陀)的「斷滅見」沒有兩樣了。 『善男子!如阿伽陀藥能療諸病,若有病者服之必差,其病既愈藥隨病除,無病服藥藥還成病。善男子!本設空藥為除有病,執有成病,執空亦然,誰有智者服藥取病?善男子!若起有見勝起空見,空治有病,無藥治空。』 「阿伽陀葯」是一種能治百病的葯,如果沒有病,又去吃「阿伽陀葯」,就反而吃出病來。就像沒病,卻天天吃「抗生素」,很快就吃出病來。「空諦」是讓我們破除「執著實有」的方便。若是以「空」為究竟的話,就像病癒了還在吃「阿伽陀葯」,結果吃成重病,墮入「執空」的偏見。 「執有」時,能以「空性智」來瓦解「執有」的過患。若是以「執空」為究竟,則無葯可對治「執空」。比如善星比丘,做過佛陀的侍者,後來主張「諸法皆空,無因無果」而謗佛、謗法,連佛的勸告也聽不進去,以致「生身入地獄」,如《楞嚴經》說:「善星妄說一切法空。生身陷入阿鼻地獄。」「生身」是尚未斷命就大地裂開而墮入阿鼻地獄。 《六祖壇經》中也談到「執空」不免會犯下「謗經」的嚴重過失。《付囑品》:『執空之人有謗經,直言不用文字。既云不用文字,人亦不合語言。只此語言,便是文字之相。又云:直道不立文字,即此不立兩字,亦是文字。見人所說,便即謗他言著文字。汝等須知,自迷猶可,又謗佛經。不要謗經,罪障無數。』 「禪」的內証,乃「離言說相」,故說「禪不立文字」。然而,對我們初學者而言,凡有言說,皆是文字方便。禪師明示「禪不立文字」時,即是文字的方便。「不立文字」即是文字,乃至一切開示,無不是「文字相」。就如六祖所說,「執空者」不契當中的義理也就算了,若是開口閉口就說「禪不立文字」。猶如看到他人念佛、持咒、誦經,就說「著相了」(執有)。不但自己「執空」而不自知,還犯下「謗經」的大罪,豈可不慎? 「妄說一切法空」有著如此可怕的惡果,所以古德告誡說:「寧執有如須彌山,不可執空如介子許。」執著「修善、持戒」,就算「執事廢理」,不能當下証得解脫,也能種下善根,積下成佛的資糧,不至於撥無因果,墮於地獄。若是「執理廢事」,妄說一切法空,就不免會生起邪見而謗法,乃至因此斷滅善根。 《中論》也說:「大聖說空法,為離諸見故;若復見有空,諸佛所不化。」「執空」者,佛菩薩也很難度化他了。

《真空與邪空》

《真空與邪空》 《大智度論、十八卷》中提到:觀空人亦言『真空無所有』,與邪空的『破一切法,皆令無所有』有何不同? 《大智度論》答曰:「邪見破諸法令空;觀空人知諸法真空,不破不壞。」 (「真空」者了知「空」乃名言設施,觀見「名言緣生無性」,不離世間名言而証諸法實相。「邪空」者,則只說名言空、法空、一切皆空,未能以觀慧見實相。) 「復次,邪見人言諸法皆空無所有,取諸法空相戲論;觀空人知諸法空,不取相、不戲論。」 (比如「真空者」於「布施」中,了達「無人相、我相、眾生相、所施物相。「邪空者」則是不行布施,只說「一切法皆空」的戲論) 「復次,邪見人雖口說一切空,然於愛處生愛,瞋處生瞋,慢處生慢,癡處生癡,自誑其身;如佛弟子實知空,心不動,一切結使生處不復生。譬如虛空,烟火不能染,大雨不能濕;如是觀空,種種煩惱不復著其心。」(邪空者,言行中散發出「貪、瞋、痴、我慢」的染著;真空者,則是散發出無所執、無所住心;像大雨無法沾濕虛空的心境。) 「復次,邪見人言無所有,不從愛因緣出;真空名從愛因緣生,是為異。四無量心諸清淨法,以所緣不實故,猶尚不與真空智慧等,何況此邪見?」 (邪空者,脫離世俗因緣而說一切法空;真空者,則是了知世間一切染愛乃緣生無性,故說為空,如蓮花出於污泥。) 「復次,是見名為邪見,真空見名為正見。行邪見人,今世名為弊惡人,後世當入地獄;行真空智慧人,今世致譽,後世得作佛。譬如「水火之異」,亦如甘露、毒藥,天食須陀以比臭糞!」 (真空與邪空,最明顯差別,在於「邪空」會入地獄報;「真空」者,後世能証佛智。兩者如水火差別,也如甘露與毒藥的差別) 《大智度論》又強調說:「觀真空人,先有無量布施、持戒、禪定,其心柔軟,諸結使薄,而得真空。邪見中無此事,但欲以憶想分別,邪心取空。」 「真空者」會從「布施、持戒、禪定」中綿密觀照「空諦」。直至息下「我法分別」,了達「諸法本空」,於「布施、持戒、禪定」中無所住而得「真空」。 「執空者」則是執心憶想「空義」。所說的「空義」,由「憶想」而來的,跳不出名言概念的分別,非是透過「無量布施、持戒、禪定」的修習,從中頓落「我法分別」,感得「空有不二」的體悟。 「執空者」在「人我、法我分別」的執見下,不免散發出「我見、我愛、我瞋、我慢」的氣息。「真空者」則是於言行中無所住,散發出謙卑、柔軟心。 《大智度論》強調說:「無智人聞空解脫門,不行諸功德,但欲得空,是為邪見,斷諸善根。」「無智人」聽到「空性」,只想要以「憶想空」直取「空諦」。而非「廣行布施、精勤持戒、修習禪定」從中感得。以「離世俗諦,不得第一義諦」,在邪心取空下,不但增長「我慢、我痴」,更會造下罪業而有斷善根之憂。 《大智度論》作了一個比喻,大意是說一道好吃的菜,必須加一點鹽才能調出它的美味。如果廢棄主菜,只吃鹽的話,不但不是在吃一道美味的菜,還會危及色身,比喻會危及慧命。 佛陀演說八萬四千法門,無非要拔除眾生的「貪瞋痴」三毒,令佛弟子廣行菩薩道,成就無量福德智慧。「只吃鹽」比喻「執空者」忽視了無量善法的修習,把「空性」看成佛法的全部,未能知道「空性智」只是破除「執有」所設立的妙方便,以致犯下「執空過失」,乃至落入「斷滅見」;也會偏離了發「菩提心」成就「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」的大鋼領。

2022年6月26日 星期日

《靜坐的好處》

《靜坐的好處》 時時「靜坐」能在生活中帶來很多好處,比如: 一.放鬆身心達到舒解工作壓力的效果。現常社會,生活腳步快速,各行各業都有他的工作壓力。假日除了參與各種休閒活動來舒壓外,「靜坐」更能從心的源頭來放鬆,對舒解壓力有很明顯效果。 二.心靈寧靜,增長專注力。「靜坐」能有效又快速的讓混亂的心思寂靜下來。心若寂靜,心念就清明,專注力、記憶力、觀察力都會隨之增強,幫助理清複雜頭緒,不但有助於調伏煩惱、增長處事效率,也能避免在情緒衝動下,作出錯誤的判斷。 三.改善健康。長期靜坐的人,身心時時處在放鬆狀態,能讓內分泌更加調和,具有降低血壓、改善失眠、消除焦慮功效。對憂鬱、自律神失調等等慢性病的改善,有著明顯的幫助。「靜坐健康」可以說是心靈良藥,它不是世間醫藥所能取代。有很多慢性疾病,世間醫藥無法根治,「靜坐」可以大大改善,乃至根治,有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! 四.身心愉悅妙樂。生理上,靜坐能改善健康,消除病痛。在心理上,則讓人有著離苦得樂,安樂愉悅的覺受。尤其透過深度的身心放鬆後,身心會現起過去不曾有的舒適、安祥,這種深層的內心愉悅,佛法名為「禪悅」,是言語難以表達的安祥快樂。 「靜坐」的基本要領,在於把習慣追逐外境的「攀緣心」,轉成「安住當下」。方法是令心緣住「所緣境」,比如緣住「佛號」而念佛;或緣住「呼吸」,專注在呼吸一進一出。猶如用繩子把牛固定在柱子上,牛就不會到處亂跑。只要心念時時安住當下,持之以恆,日久功深,心念就能轉「散亂心」為「定心」。只要「定心」現起,身心也隨之轉化,開顯靜坐的利益效果。 學習靜坐的最理想的方式,是盡量先去有法師主持的道場參與靜坐共修。台彎許多「大道場」,諸如中台山、佛光山、法鼓山等等道場,以及各處分院,都有法師在教人靜坐,是最快又最好的學習方式。 至於佛法的「禪坐」,則涉及「生命智慧的觀照」,是一項複雜的思惟工程,所以要先讓妄想紛飛的亂心沉澱下來,才能一步一步開啟智慧。亦即「靜坐」是「禪坐」的前行,「禪修」之前的定心基楚。

《禪觀初修》

《禪觀初修》 「禪觀」之初,總是妄念不斷,原因不外是「攀緣習性」深厚,猶如揮不走的螥蠅,揮之又來,妄念不斷的生起。若不修習「禪定」,就難以撼動這股「攀緣習性」。也因為欠缺「定心」,總是在妄念已現起很久了才發現妄念了,觀察力很遲純。 「初修禪觀」,首在淨化「強大的妄想習性」,增強定心。方便有多門,「觀呼吸」與「持名念佛」是常見的法門。「觀呼吸」又名為「安般禪」,佛陀時代,「觀呼吸」與「不淨觀」被稱為「二甘露門」,是修習「禪觀」不可或缺的「行持法門」。 我們只要活著,就有「呼吸」,不會忘了呼吸。只是人們除了生病外,很少會去觀察進行中的呼吸。原因在於我們凡夫的心念時時都在追逐外境五光十色,不去在意它的存在。反正不去管它,也不會因此沒有呼吸,也實在想不出「為什麼要浪費時間來觀察呼吸」?也就失去了令心性「返樸歸真」的因緣。 「呼吸」影響我們的身心至大至極,牽動著生理與心理的互動,比如我們生氣時,呼吸是急促的、粗糙的;心境平靜時,「呼吸」是祥和的、平順的。因此,「呼吸」不但在修証上,有著直接又緊密的影響,更能依於「呼吸狀態」檢視「定心修習」是否進步。「定心」越寂靜,呼吸越緩慢,當一分鐘「呼吸」降至「九次」以下時,所謂「氣沉丹田」、「身心輕安」,自然不在話下。 最初修習,也覺得沒有什麼特效葯,就是發現「呼吸」跑掉了,就從頭開始,不斷的讓心從零出發,不斷扞捶頑固的「妄想習性」。所要具備的條件,也只是磨不掉的「道心與毅力」。 「觀呼吸」最初用「數息」方式,才能有力制止妄念。數息時,不論數「吸」或數「呼」,或數「一吸一呼」為「一數」,皆無不可。要領在於「一呼一吸」皆能清明在心。只要清明在心,恆持不斷,「定心」就會漸漸增強。當定心增長後,再轉為「隨息」。當中的「修習要領」,也不外對所緣境「正念正知,淨念相續」。 從「觀呼吸」修得基本的「安止定」後,再延伸到生活中的「身念處」來修習,進一步增長「定心與觀察力」。如《中阿含經》:『比丘修習念身,比丘者正知出入,善觀分別,屈伸低仰,儀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諸衣鉢,行住坐臥、眠寤語默皆正知之。』 我們的「身體的動作」由「作意」驅使;「意念」速度非常快,最初「定心」不足,可以感覺「身體的動作」,卻看不清「意念」。必須放「慢動作」來觀察,比如手慢慢伸出去,去覺知伸出去的心念;漸漸的熟悉覺知,「觀照力」就會越來越敏捷。又如走路時,「正知」走路,舉凡舉手投足的一切起心動念,令心明明了了。我們凡夫的定心不足,雖然知道在「吃飯、走路」,但是「知道」的那個「意念」,是不清晰的。要能清晰,就得下一番工夫。 「觀呼吸」過程中現起妄想時,不可起心對抗妄念,只要「覺知」到妄想就看住它,「妄想」就會消亡於「覺知」中。只要「正知妄想」,覺性就會生起,「妄念」就會自息,回到「正念正知」。只要「正知」相續,「妄想習性」就會漸漸淨化,就如光明漸起,黑暗就自然的漸漸消退,由此增長「定心」。

《止觀》修習

《止觀》修習 一切法門的修証,就其扼要,都沒有跳出「止觀」二法。「止觀」是「定慧」的異名。智者大師說:『止乃伏結之初門,觀是斷惑之正要。』 眼前的煩惱如果伏不住,心就散亂無以止息;所知的佛法,所說的「觀慧」,也派不上場,落於「空談」。「伏結」是要先伏下煩惱,靠的就是「禪定」,才能有寧靜的心來修「觀慧」。 「煩惱」必須靠「觀慧」來斷除,比如生病而苦惱,即使有「甚深禪定」,轉移病苦,但是只要出定,病苦就立即纏綿。若有智慧知道富貴貧賤都是由心所造,才能「甘願受」而少了一份心理的負擔。更有「空性智慧」,洞見「煩惱」因緣生,受即消;並以「懺悔心」面對,「煩惱」成了增長「般若」的逆增上緣。 我們眾生雖然道理明白,但是能否安於當下,不受其苦?在於是否如實修習「止觀」。 「天台止觀」把「止」的方便分為三類︰ 一者、繫緣守境止:比如繫心鼻端、丹田等處;或繫心佛號、呼吸,令心不散。最初修習「定心」,必被強大的妄想習性所困擾,「繫緣守境止」是截斷「粗分妄念」的好方便法。 二者、制心止:發現心念有妄想馳散,立即制止它,令心寂靜。 三者、體真止:是明白「諸法依於因緣所生」,「緣起性空」,安住在「空性」的智慧中,名為「體真止」。心若不妄執,境相自滅而止,即是「體真止」。 何謂觀?《瑜珈師地論》說:『菩薩能求奢摩他,彼由獲得身、心輕安為所依故,即於如所善思惟法內三摩地所行影像觀察、勝解、捨離心相。』 心要先獲得身心輕安的「奢摩他」,再以此定心進行「觀慧」的思察,「觀慧」才會使得上力。換句說,未達身心輕安的定心,所了解的「般若慧」,多在「知解」階段,尚無力「勝解」、「捨離心相」。 什麼是「奢摩他」?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說:『外境散亂既止息已,於內所緣恆常相續任運而轉,安住歡喜輕安之心是名奢摩他。』 心止息了外境攀緣妄動,安住於「所緣境」,比如緣住呼吸、佛號,或緣於「法義」觀察。相續無間,綿綿密密後,身心會引生舒適、清涼等等覺受,稱為「身輕安」。心裡也會生起所未有的喜樂,稱為「心輕安」。當「輕安」升起後,才能名為「奢摩他」。 未觸及「輕安」前,只能說「心念專注」,不能稱為「奢摩他」。這個過程最常被「習禪者」所忽略。 「三摩地所行影像」是所觀察的「境相」。「境相」有「有分別影像」與「無分別影像」。「有分別影像」如緣於佛號、觀佛的相好,或不淨觀等等。「無分別影像」是安住於境,不在境上起觀察。「勝解」是觀察清楚了、了無疑惑。勝解後,得義忘詮,「捨離心相」,也就是「現觀」。 比如我們明明知道色身無常,老化是必然的事,但是依然會讚美青春的好,這也是對世間無常的觀慧,尚無法捨離心相;或者「有生必有死」,但是還是會恐懼死亡,也是觀慧尚未捨離心相。又如祖師所說「悟後尚得泯絕悟跡」,也是要直至「捨離心相」方名為証。 《雜阿含經》:『尊者阿難!修習於止,終成於觀;修習觀已,亦成於止,謂:聖弟子止觀俱修,得諸解脫界。』「止與觀」猶如車之兩輪,互相推進,直趣証得解脫。 現今網路時代,只要上網搜尋有關「觀慧」,多少能明白「煩惱非有」、「世間如幻」的道理。但是生活上,總是煩惱依舊。根本因由,當是未能如實「修習止觀」。

《六妙法門》

《六妙法門》札記 佛法東傳初期,神僧特別多,與當時重視「修習禪定」有著直接關連。初期的禪法正是世尊大力提倡的「安般禪」,也就是「觀呼吸禪法」。《釋禪波羅蜜》是一部詳述由「觀呼吸」修習論典,當中明述修禪次第,如何証得「欲界定」,乃至「根本四禪」。 《六妙法門》的「數、隨、止」更是「觀呼吸禪法」入門要領。本文乃參考兩部法典所作札記。 《六妙法門》的『數』旨在令心專注在「氣息」,把「妄念紛飛」的心念栓住在「數」上,不令到處攀緣。數息時,讓「息」自然的出入,重心點則放在「數」上。不論數「入息」、「出息」,或「出入息」,都從一數到十後,再重頭開始數。以上的「數」是入手方便,也易被忽略它的妙處。「數」可深可淺,它是「覺性」的一個重要入門,通向古德所謂「知之一字,眾妙之門」。 數「出息」的優點有三:身不脹滿、身心輕利、易入三昧。數「入息」的優點有:易入定、易斷外境干擾、易見內三十六物故、身力輕盛、易息貪恚等。 我們眾生「妄想習性」非常強大,總是數不久,就忘了數到那了,必頭重頭開始數。只要持之以恆,攀緣習性才會漸漸歇下,專注力就會慢慢增強,氣息也會漸漸調和。 氣息調和後,息會越來越細、越來越慢,身心也越來越安穩、詳和。漸漸的感覺「數數」很累,會想息下數的心念,順著氣息進出而已。這時候,就要放下「數息」,轉而令心「隨息」。 我們平常呼吸,一分鐘大約十八次。隨息時,「呼吸次數」若能降到大約九次以下,當能感覺「氣沉丹田」,氣息細而弱,乃至「心息相依」,是為「隨息」。若是在「隨息」過程中生起妄想,「細息」又會回到粗息。這是「攀緣習性」復燃所然。若要深化「隨息」,得觀照「世間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,淨化「妄想習性」,方能深化「禪觀」。 當「心息相依」久了,心漸入顧寂靜,會連「隨」的心念都覺得累,會想捨掉「隨」的心念,就像很疲倦的人,一心只想歇下心念來睡眠。如《六妙門法門》說:『心息任運相依,意慮恬然凝靜,覺隨為粗,心厭欲捨,如人疲極欲眠不樂眾務。爾時行者,應當捨隨修止。』這時候就要捨掉「隨」,才能令心入於「止」。 「數息」是息下強大妄想習性的方便,「心」處在強力「作意」中,念與念之間,沒有空間進行法義的「觀察」。「隨息」的特徵是「息」由粗而細,「心」已大大寬鬆,「念與念」之間已有空間進行「禪觀」,只是沒有「止息」那麼優勝。「止息」最明顯的特徵,《六妙門法門》說:『證止者,覺身心泯然入定,不見內外相貌,定法持心。』 已「空掉了身見」,空掉「呼吸」的存在,安住在一心中。氣息進非常緩慢,旁人已看不到他的胸部有在起伏。「心念」不受「身心」擾動,所以至為清明無雜,進行「觀慧」修習,特別殊勝。 「禪定」的修習目的,在於作為「觀慧」開啟的方便。如果止於「數、隨、止」,那會流於「世間定」,不是修「禪定」的目的,而是善用「禪定」來進行「觀、還、淨」的修習。 『觀』有多元,有觀皮肉筋骨,三十六物,如芭蕉不實,如是色身無常;或觀心識無常,剎那不住,觀身不淨,觀受是苦,觀心無常,觀法無我,是名修觀。 『還』:反觀「觀心」,此「觀」從何而生?直至照見「觀」乃為了破除迷惑而觀。若是不迷,何需多此一舉?當依於「觀」照見「心」乃「不生不滅,非空非有」的本來面目;迷惑若滅,「觀」即自消。就像發心要登玉山,到了山頂,「發心登玉山的念」不用起心滅除,法爾消泯,名為「還」,還歸心源。 『淨』:歸心源,則「息妄歸真」,還「染」為「淨」,恢復本來,名為「淨」。

《九住心》

「定心」與「觀慧」的修習過程,必依於「九住心」過程。《瑜伽師地論》:『云何名為九種心住?謂有比丘,令心內住、等住(續住)、安住、近住、調順、寂靜、最寂靜、專注一趣,以及等持,如是名為九種心住。』比如「念佛者」的求生淨土的「信願心」,堅定過程,乃至成就三昧,也同於「九住心」過程。 「九住心」過程不但通於「定學」,也通於「慧學」。比如修「無常觀」,經過深入審察,所領會的「無常諦」,歴經「內住、等住、安住---」,達到「等持」時,也就是成就了「現觀般若」。 「九住心」的過程中,「定心」隨「作意」會由粗漸細而增長。《瑜伽師地論》以「四種作意」來詳細闡述「作意」由粗而細的過程,能讓我們更明確的了知「定心」的轉進。《瑜伽師地論》:『於如是九種心住,當知復有四種作意:一力勵運轉作意;二有間缺運轉作意;三無間缺運轉作意;四無功用運轉作意。』 「內住與等住」屬於「力勵運轉作意」。「安住與近住」屬於「有間缺運轉作意」。「調順、寂靜與最極寂靜」屬於「有間缺運轉作意」。「專注一趣」屬於「無間缺運轉作意」。「等持」則屬於「無功用運轉作意」。 《瑜伽師地論》不只以「四種作意」來詳述「定心」的層次,更明述「六種力量」來成就「九住心」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由六種力,方能成辦九種心住。一聽聞力;二思惟力;三憶念力;四正知力;五精進力;六串習力。』 由「聽聞、思惟」二力,成就「內住與等住」。由「憶念力」成就「安住與近住」。由「正知力」成就「調順與寂靜」。由「精進力」成就「極寂靜與專注一趣」。由「串習力」成就「等持」。「六力」是成就「三昧」不可或缺的條件。 以「呼吸」作為「九住心」的「所緣境」: 一內住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內住。謂從外一切所緣境界,攝錄其心繫在於內,令不散亂。此則最初繫縛其心,令住於內不外散亂,故名內住。』修習之初,比如「聽聞」了「觀呼吸」的修習,因為「攀緣習性」非常強大,所緣的「呼吸」會很快就隱沒在妄念中。在作意上,必須施以「力勵運轉作意」,心念才能緣住「呼吸」。「內住與等住」都屬於強力的「力勵運轉作意」。 二.續住(等住)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等住。謂即最初所繫縛心,其性粗動,未能令其等住、遍住故。次即於此所緣境界,以相續方便、澄淨方便,挫令微細遍攝令住,故名等住。』 「續住」指相續的繫念。從「內住」中,令所緣的「呼吸」相續不斷,弱化「攀緣習性」。 三、安住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安住?謂若此心雖復如是內住、等住,然由失念於外散亂,復還攝錄安置內境,故名安住。』「內住與續住」總是被「攀緣心」所困擾,念頭時常失去「正念」,必須時時「憶念」所緣的「呼吸」,把心拉回來,念頭斷斷續續,來來回回的攝心安住,即是「安住」。 所緣的「呼吸」能夠漸漸安定下來,不被妄念所牽走,「心念」也才有「思惟」的觀察力量。觀照的「念頭」漸漸「由尋而伺」。 「安住」的作意,已由「有力勵運轉作意」轉為「有間缺運轉作意」。乃至「近住」、「調順」、「寂靜」至「最寂靜」都屬於「有間缺運轉作意」階段。 四、近住。『云何近住。謂彼先應如是如是親近念住,由此念故,數數作意,內住其心,不令此心遠住於外,故名近住。』 「近住」依於「呼吸」的所緣境,憶念相續不斷,逐漸接近「正念」。「伺察」的觀力漸增,心不離所緣的呼吸,同時也能覺察妄念的生起。 五、調順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調順?謂種種相令心散亂,所謂色聲香味觸相,及貪瞋癡男女等相故;彼先應取彼諸相為過患想,由如是想增上力故,於彼諸相折挫其心不令流散,故名調順。』 我們的心念所以無法「念住」於所緣境,在於攀緣「色聲香味觸法」等等「世間五欲」,無力止息。「調順與寂靜」即是【正知】貪欲、煩惱的過患;同時正知「禪定與無漏慧」的殊勝,由此增長定心,故名為「調順」。 六、寂靜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寂靜?謂有種種欲恚害等諸惡尋思,貪欲蓋等諸隨煩惱,令心擾動,故彼先應取彼諸法為過患想,由如是想增上力故,於諸尋思及隨煩惱,止息其心不令流散,故名寂靜。』 「調順」先著重於息下外境的攀緣。「寂靜」則是息下內心各種貪、怨、恨、害、諂、憍、嫉,慳等等,令心紛擾的「隨煩惱」。並以「正知力」正知煩惱過患而伏下各種「隨煩惱」,令心漸趨寂靜不流散。 七、最寂靜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名為最極寂靜?謂失念故,即彼二種暫現行時,,隨所生起諸惡尋思及隨煩惱能不忍受,尋即斷滅除遣變吐,是故名為最極寂靜。』 「調順與寂靜」在貪欲與煩惱現前時,要先忍受,接著才伏下煩惱。到了「最寂靜」時,已能在煩惱現起當下,隨觀隨止。「即彼二種」是指「攀緣習性」與「隨煩惱」,這兩種現行都能依於「精進力」,將其伏下,名為「最寂靜」。 八、專注一趣。《瑜伽師地論》說:『云何名為專注一趣?謂有加行有功用,無缺無間三摩地相續而住,是故名為專注一趣。』在「精進心」下,「所緣境」已不受貪欲與各煩惱的擾動,能夠相續無間,專一不散亂了。 九、等持。『云何等持。謂數修數習,數多修習為因緣故,得無加行無功用,任運轉道,由是因緣,不由加行,不由功用,心三摩地任運相續,無散亂轉,故名等持。』由「串習力」成就隨心任運,無功用運轉作意。此時心念遠離了散亂,在等持中而住。

修習禪定的「條件」與「障礙」

修習禪定的「條件」與「障礙」 《大智度論、禪波羅蜜》中說:「呵五欲、除五蓋、行五法,得至初禪。」亦即「呵五欲、除五蓋、行五法」是修習禪定所要具備的條件。 五欲就是指:染著於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五境而起的欲望。 除五法,就是要棄除貪慾、瞋恚,掉舉惡作、昏沉睡眠、疑等五種蓋障。 行五法:欲、精進、念、巧慧、一心。指具足善法欲、精進心、恆持正念、善巧智慧、專一心志。 《瑜咖師地論》把修習禪定的障礙歸類為四部分: 一於三摩地方便不善巧故。不明白修習三摩地的方法與次第。 二於一切修定方便全無加行故。雖然有智慧能通達修習三摩地的方法,但是不能精進依法修習,以及排除所遇到的困境。 三顛倒加行故。用功的方法有錯誤。比如除散亂應修數息觀,當然你就應該修數息。 四加行縵緩故。加行的速度太緩慢。比如貪欲重、懈怠心重。 細分二十項 一『有不樂斷同梵行者為伴過失。』同在一起修行的道友中,有人不具足道心,造成發不起修定的決心。 二『伴雖有德然能宣說修定方便,師有過失,謂顛倒說修定方便。』善知識講解修三摩地的方法與次第,有不對的地方。 三『師雖有德然於所說修定方便,其能聽者欲樂羸劣心散亂故,不能領受過失。』雖然有正確的修定方便,但是弟子的散亂習性很重,修習禪定的心志很弱。 四『其能聽者雖有樂欲屬耳而聽,然闇鈍故,覺慧劣故,不能領受過失。』雖然有心志要修習禪定,但是理解力很差,智力不足以領受。 五『雖有智德,然是愛行多求利養恭敬過失。』雖然有足夠的理解力、智力,但是愛欲心重,迷失於名聞利養。 六『多分憂愁難養難滿不知喜足過失。』物質的欲望要求高,不能過著淡泊的生活,無法深入禪定修習。 七『即由如是增上力故,多諸事務過失。』求名聞利養,或物質欲望過高,都會帶來世間煩惱,有做不完的俗事,無法專一修習禪定。 八『雖無此失,然有懈怠嬾惰故,棄捨加行過失。』懈怠心重,發不起精進心。 九『雖無此失,然有為他種種障礙生起過失。』雖然沒有懈怠心,但是有身體上的障礙,比如重病;或是環境的障礙,比如蚊蟲過多、濕氣過重,或不易獲得飲食、葯物。 十『雖無此失,然有於寒熱等苦不能堪忍過失。』體質過於虛弱,不能堪忍寒熱,酷寒惡暑。 十一『雖無此失,然有慢恚過故,不能領受教誨過失。』心性傲慢,脾氣也很大,不具足「柔軟心」,不能誠敬信受師長的教誨。 十二『雖無此失,然有於教顛倒思惟過失。』錯解善知識所教授的方便。 十三『雖無此失然,於所受教有忘念過失。』不能用心學習,雖然善知識用心教授,但是很快又忘失了。 十四『雖無此失,然有在家出家雜住過失。』道場律儀不莊嚴,會生不起精進的道心。 十五『雖無此失,然有受用五失相應臥具過失。五失相應臥具,應知如聲聞地當說。』 受用五種過失相應的臥具,也使令他不能得禪定。 一、『或於晝分,多諸諠逸。』環境過於諠鬧。 二、『於夜分中,多蚊虻等眾苦所觸。』環境有過多蚊蟲或蛇蠍等惱亂。 三、『又多怖畏、多諸災癘。』環境多有毒蛇、盜賊、非人等等,或有土石流等等災難的煩惱。 四、『眾具匱乏,不可愛樂。』難以具足生活資物而煩惱。 五、『惡友攝持,無諸善友。』居住的地方有惡知識,沒有同參善友。 十六『雖無此失,然於遠離處不守護諸根故,有不正尋思過失。』雖然有寂靜的處所修行,但是內心不能如理作意,心念總是浮現世間五欲。 十七『雖無此失,然由食不平等故,有身沈重無所堪能過失。』飲食不調,如吃太飽,或吃了不健康食物,造成身心沉重。 十八『雖無此失然性多睡眠,有多睡眠隨煩惱現行過失。』貪著過多的睡眠。 十九『雖無此失,然不先修行奢摩他品故,於內心寂止遠離中有不欣樂過失。』感覺在寂靜處所修定,很孤獨、辛苦,沒有修定的欣樂心。 二十『雖無此失,然先不修行毘鉢舍那品故,於增上慧法毘鉢舍那如實觀中,有不欣樂過失。』喜歡修定,或有貪著禪悅而不喜歡修毘缽舍那(觀慧)。

三種《禪定》次第

三種《禪定》次第 「禪定」修習之初,必然被不斷現起的「妄念」所困擾,最初必須以「勵力作意」來緣住「所緣境」,正念才不會被強大的「妄念」所轉移。只要「所緣境」不忘失,正念就有淨化「攀緣習性」的功效。淨化至不須「勵力作意」,只要輕輕繫念,就能緣住「所緣境」,不忘不失;至此,「禪定」即進入另一階段,身心也會比之以前大為寬鬆。 智者大師在《止觀坐禪法要》中,把「禪定」修習分為三階段:「繫緣守境止」、「制心止」、「體真止」。 『一者、繫緣守境止,所謂繫心鼻端臍間等處,令心不散故。』 即是把心繫念在「鼻端或臍間」上來修「止禪」。「臍間」也是所謂「丹田」,就像把猿猴繫住在「木柱」上,心就不會亂跑了。「所緣境」也可以緣住「呼吸或「佛號」,隨喜所喜歡的「方便」,效益才會好。 「繫緣守境止」最常用於「初學止觀者」,或者煩惱熾盛時。這個階段旨在「止住」強大的攀緣習性,不在「修觀」,也還不適合「修觀」。因為強力的作意,令心太過緊繃,念與念之間沒有空間進行觀照。 『二者、制心止。所謂隨心所起即便制之,不令馳散。』經過「繫緣守境止」的修習後,「妄想習性」漸漸淡化,「所緣境」的繫念,就可以偶而放鬆,也不會掉失;就像繫縛在猿猴上的繩子偶而鬆開,猿猴暫時不會亂跑了。直到「妄想習性」又再現起時,再緣於「所緣境」,不斷的淨化「妄想習性」,心念也開始有空間來進行「般若觀照」。比如繫念「佛號」,相續不斷;當覺察到「妄念」現起時,就提起明覺心來「念佛」;「明覺心」一起,就回到「念佛」正念。 又如「觀呼吸」中,覺察妄念現起時,不須要起心制止妄念,只管「覺知」呼吸,當下即「離妄即覺」。「妄念」會在「覺知」的智光下泯息,回到「正念正知」。如此不斷的淨化「攀緣習性」。 「繫緣守境止」是將緊緊繫住在「所緣境」中。「制心止」則只是「覺知」所緣境沒有跑掉。比如一心「看住」手中五個錢幣是「繫緣守境止」;「制心止」則是只是「覺知」手中有錢幣,心依然能夠同時覺知外境,心境相應「輕鬆、寬坦」。「繫緣守境止」是「制心止」的前方便。「制心止」則是「體真止」的「前方便道」。 我們初學「繫緣守境止」時,常覺得它很簡單就跳過去了,就沒有如實的修習,這也當是造成「修定」難以成效的所在;因為「妄心」沒有息下前,「禪悅」無以生起,「定心」也就無法深入。 「禪定修習」若是未觸及「體真止」,所修的「禪定」也就止於「世間定」,不是「學佛者」修習禪定的目的。 『三者、體真止,所謂隨心所念一切諸法,悉知從因緣生,無有自性,則心不取。若心不取,則妄念心息,故名為止。』 「體真止」是「出世間」的「般若定」,不同於「繫緣守境止」與「制心止」的「世間定」。「體真止」要先具備「緣起性空觀」的正知見,比如修定時,妄念紛飛,令心繫念「呼吸」來止息妄念,是「世間定」。觀照妄念因緣生,法爾緣滅,「心」無所住,是「體真止」。又如煩惱現前,心念煩亂,就放鬆身心散步去,能暫時遠離煩惱,是「世間定」。了知「煩惱」只是一時的因緣所生,面對問題,以「般若」瓦解煩惱的執著,是 「體真止」。 明了「緣起性空」的「體真止」,為了眾生避免落入「斷滅見」,智者大師說:『行者雖觀心不住,皆無所有,而非無剎那任運覺知念起。』 「非無剎那任運覺知」,指「心」隨著因緣念念不住,具足覺照無邊的本能,雖然「無念」,卻不會墮在如木石無覺知的「斷滅見」。猶如大鐘,叩之即響,不叩就寂靜無聲。當它無聲時,不是無知,而是無緣自寂;再次扣鐘時,應緣而響。 智者大師又說:『初心修學,未便得住,抑之令住,往往發狂。』初修止觀,攀緣習性頗強,切忌一昧壓抑妄念,要懂得舒解,不然會造成反效果,令身心失去調和,乃至發狂。在精進的同時,也要適度的放鬆。放鬆不是懈怠,是為了走長遠的路。只要時時勤修止觀,日久功深,即能掌握到當中的要領,就如智者大師說:「如學射法,久習方中」,不是一時就能做到。

《禪悅》、《禪定功德》

《禪悅》 人們的「色身」必須依靠飲食滋養才能成長;「法身慧命」則需要以「法喜」、「禪悅」來滋養。如《大乘本生心地觀經》說:「唯有法喜、禪悅食,乃是聖賢所食者。」也就是「出世間的法喜、禪悅。佛弟子研讀《經論》或聽聞善知識開示,只要會令心生起「法喜」,都會滋長法身智慧。 「禪悅」是相應「定慧」所生起的「身輕安」與「心輕安」。比如「禪觀」或「觀想念佛」,最初先令心繫緣一境,當心念專一久了,妄念就會漸漸調伏,呼吸也會漸漸調順。心念越是專一,呼吸會越加暖慢。我們平常時,一分鐘呼吸大約十八次,當呼吸緩慢至九次以下時,身心會由粗重轉為柔軟,會感受到氣沉丹田的覺受,遠離了粗重呼吸,會令煩熱的色身調順為清涼、安祥,即是「身輕安」;隨之而來的是湧起心境安祥愉悅的「心輕安」,降伏了焦慮不安的因子。 身心愉悅的「輕安覺受」,當中的妙樂如人飲水,冷熱自知,難以用語言形容。不論是「打坐禪觀」或「觀想念佛」,只要體驗到「輕安」,他在修行路上必然會有「法喜、禪悅」相伴,會是個快樂的修行人。他的未來生,應該都會與「靜坐」結下不結之緣,當中的妙樂,非「世間五欲樂」所能取代。 過去有無數高僧大德,為了修証佛法,獨入深山,遠離世間的憒鬧,即使數十年,也能自得其樂。反觀我們眾生,在攀緣習性下,終日追逐五光十色,以妄動為樂,要他息下作務,安住在寂靜的心境中,不但做不到,也會深感孤獨、寂寞難耐。當中的差別在於是否獲得佛法的「法喜」與「禪悅」。 《禪定功德》 古德說:「若無定力,甘伏死門(只能臣服生死門),彼口頭三昧祗自瞞耳!」《圓覺經》說:『無礙清淨慧,皆依禪定生。』「禪定」是成就「般若慧」不可或缺的要件。沒有「禪定」,智慧多透過「思惟」,無法達到「無礙三昧」。 《大智度論》說:『實智慧從一心禪定生,譬如燃燈,燈雖能照,在大風中不能為用,若置之密宇其用乃全。』沒有禪定的「般若慧」,多流於「知解」,就像燭光在大風中,沒有照明的功用。所以古德說:「有定無慧,只是枯定;有慧無定則是狂慧。」必須「定慧雙運」才能成辦斷惑的「般若慧」, 「般若慧」要有斷漏的力量,致少必須具備二項條件:一。深入禪定止息粗分妄想分別,明利「觀照力」。 二。安住在「心境相對」中修習禪觀中,相應「無漏慧」。 《阿毘達磨藏顯宗論》明述「修習禪定」有四種殊勝功德:「契經復說四修等持:一為住現法樂修三摩地。二為得勝知見修三摩地。三為得分別慧修三摩地。四為諸漏永盡修三摩地。」 (一)為得「現法樂」:禪定能引發當生身心安祥、柔軟、自在、輕安、妙樂,令心遠離「煩惱」的紛擾,代之而來是殊勝的寂靜安樂,比如初禪的「離生喜樂」禪悅,就是脫離了欲界的妄念躁動,代之而來的清涼寂靜。禪定越深,心越是遠離妄動而寂靜,觀察力越殊勝,相應「般若慧」的力量也就越大。 (二)得「勝知見」:透過禪定修習才能體會到的知見,又可分三類: (1)光明想:如果修「光明想」,不只能對治「昏沉」,同時令心少夢,乃至有效消除惡夢。論典明示,若能入於深定,則能依於「光明想」在定中見到天人,也能在臨終後,依於「光明想」的禪定功德往生於光天、淨天,除非他另有往生他處的心願,比如求生佛國淨土。 (2)淨想。佛陀為了破除眾生執愛著色身,教授佛弟子「不淨觀」,觀想屍身青瘀、膿爛、惡臭等等。然而,過度的「不淨觀」會產生「厭世」的負面心態。若能適度、適時的修「淨想」,比如觀「白骨流光」或佛相光明,或佛國淨土依正莊嚴,令心地清涼妙樂,不只能增進禪定,也能調適「厭世心態」。 (3)發神通:依於四禪能發起五神通:天眼通,天耳通,他心通,宿命通,神境通。 (三)為得分別慧。「定慧」如車之兩輪,互相緊密相繫。「般若」依於「禪定」才能開顯,比如面對外境,心念能夠不隨境轉,從對境當下,了知緣生無性,即是依於「禪定」所引生的「分別慧」。「分別慧」是開啟「般若門」的鑰匙,也是「有為法」入於「無為法」的要門。 (四)為得漏永盡。漏是一切煩惱的通稱。「禪定」能伏住煩惱,但是不能息滅煩惱。諸漏要永盡,必須觀照「無常無我」或「緣起諦」等等「無漏慧」,直至「定慧等持」,方能永盡諸漏。「定與慧」相依相持,依定發慧,依慧得解脫。

《欲界定》、《未到地定》

《欲界定》 本文依於《釋禪波羅蜜卷五》而述。 《釋禪波羅蜜》:『今說欲界中自有三。一麁住心。二細住心。三證欲界定。』 《釋禪波羅蜜》所述定心,乃依於「阿那波那」修習,亦即「觀呼吸」。「欲界定」有三種心相:粗住心、細住心、欲界定心。 『麁住相者,因前息道諸方便修習。心漸虛凝。不復緣慮。名為麁住。「細住相者」於後其心泯泯轉細。即是細住心。』 依於《釋禪波羅蜜 卷二》之「內外二十五方便法」之修習後,心念漸漸能安住下來,並且逐漸形成凝注,不再對外境攀緣追逐,名為「粗住心」。 我們平常呼吸,一分鐘大約十八次。心越加寂靜,呼吸次數就越來少,身心越來越寂靜,亦即「心泯泯轉細」,形成「細住心」。 『當得此麁細住時。或將得時。必有「持身法」起。此法發時。身心自然正直。坐不疲倦。如物持身。若好持身。但微微扶助身力而已。若是麁持身者。堅急勁強。來則苦急堅強。去則寬緩困人。此非好法。』 心「由粗轉細」後,要與「欲界定」相應時,會現起「持身法」的現象。「持身法」是「欲界定」特有的身心效應。當心念寂靜後,身心會發動「氣脈效應」,會有一股「氣」在扶持色身,令背脊自然的挺直,會感覺坐得很舒服,是過去所沒有的現象。 「持身法」有兩種:一者會有一股力量漸漸的扶起身子,令身子固定不動,心念隨之明淨,這是最好的「持身法」。另外,扶持的力量,若是來得很強勁,身子感覺瞬間凝固到猶如石頭那般堅急勁強覺受,念頭也隨之凝固不動,猶如石頭那般的堅固不動。這樣現象反而是比較不好的「持身法」,當退定後,會有倦態感。 『心既細已。於覺心自然明淨。與定相應。定法持心。任運不動從淺入深。或經一坐無分散意。所以說此名欲界定。入此定時。欲界報身相未盡故。』 在「持身法」的覺受中,心念會安住在「持身」的覺受中,很自然的不再攀緣外境,會感覺特別的明淨。安住在這「明淨心」中的身心覺受,即是「欲界定」。 (註:就個人經驗,「持身法」的現起,不只一次,多會數次才完成欲界定。原因不外來得突然,受到驚嚇,以致退定所致。以下所說的「內外二因」有詳細說明。) 『二明得失者。入欲界定。法心既淺。未有支持。難得易失。易失因緣。是事須識。失定有二種。一從外緣失。謂得定時。不善用心。內外方便。中途違犯。則退失禪定。復次若行者當得定時。或向人說。或現定相令他知覺。或卒有事緣相壞。如是等種種外事。於中不覺不識。障法既生則便失定。若能將護本得不失。障不得生。故名為得。』 「欲界定」難得易失,「初禪」也如是。若是沒有精進的道心,以及修習禪定的「正知見」,「禪定」都會難得易失。易失的原因有二: 一是「外緣」。亦即沒有完備的修習「內外二十五方便」,或者在修習過程中,違犯了二十五方便,才會造成退定。或者,得定時,由於「我慢心」,為了張顯自己的修定有成,故意向人說;或者故意在大眾中顯出所修成的定相,都會因為「我慢心」而退定。或者有突然緊急的事故,障礙了定心成辦。 『二者約內論得失者。有六種法。能失禪定。一希望心。二疑心。三驚怖。四大喜。五重愛。六憂悔。未得禪有一。謂希望心。入禪有四。謂疑怖喜愛。出禪多有憂悔。』 二是「內緣」。由內在的心想造成退定。有六法會「障定」或「退定」:一希望心。二疑心。三驚怖。四大喜。五重愛。六憂悔。 懷有「希望心」,就無法令心專一,無法進入定中。得定後,有「疑心、驚怖、大喜心、貪愛心」都會令心退定。退定後,不免會現起「憂悔心」了。 《未到地定》 『明證未到地定相。因此欲界定。後身心泯然虛豁。失於欲界之身。坐中不見頭手床敷。猶若虛空。此是未到地定。所言未到地者,此地能生初禪故。即是初禪方便定。亦名未來禪。亦名忽然湛心。』 在「欲界定」的明淨心中,繼續的深入寂靜,直至身心入於「泯然虛豁」,色身不見了,不見頭、手、床敷,心念猶似一輪明月照虛空,此是「未到地定」。 熟悉「未到地定」後,再入坐時,可以不需再經過「欲界定」,能在一分鐘內,乃至更的短時間內,即入於「未到地定」。 『證此定時。不無淺深之相。今不具明。復次此等定中。或有邪偽。行者應證。其相非一。略出二事。一定心過明。二者過暗。並是邪定。明者入定時。見外境界青黃赤白。或見日月星辰宮殿等事。或一時日乃至七日不出禪定。見一切事。如得神通。此為邪。當急去之。二者若入此定。暗忽無所覺知。如眠熟不異。即是無心想法。能令行人生顛倒心。當急却之。此則略說邪定之相。是中妨難。』 「未到地定」有邪定、偽定。兩種「現象可以檢視「邪偽」,即「定心過明或過暗」。 定心過明:雖然在定中,卻可以看到外在的境相,猶如神通。比如在屋內靜坐,卻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星、月亮;或隔牆見人。這樣的境界有的人達數日之久,才退定散去。若是執此為「聖境」,就墮入「邪定」了,很是危險;必須以「空性智」觀照所見之境,無非因緣所現,體性空寂,不受不著,安於「正念」,即不入群邪。 「定心過明」,應多是繫念「所緣境」的心念過於繃緊,或帶有期望心的執念所造成。若能無所住的安於「所緣境」,或以觀照般若明照體性空寂,可避免「定心過明」。 「定心過暗」:心念落入「無所覺知」,猶如熟睡,這是「無心想」之邪定。若誤以為「無所覺知」即是「空」;或修觀之初,誤以為對境不作觀察,即是「無分別智」,令心鬆歇,失去清明覺照,都會令心流入「定心過暗」。

《初禪》

《釋禪波羅蜜》:『初禪發相者。行者於未到地中。證十六觸成就。即是初禪發相。云何是證?若行者於未到地中。入定漸深。身心虛寂。不見內外。或經一日乃至七日。或一月乃至一年。若定心不壞。守護增長。於此定中。忽覺身心凝然。運運而動。當動之時。還覺漸漸有身如雲如影動發。或從上發。或從下發。或從腰發。漸漸遍身。上發多退。下發多進。動觸發時。功德無量。略說十種。善法眷屬與動俱起。其十者何。一定。二空。三明淨。四喜悅。五樂六善心生。七知見明了。八無累解脫。九境界現前。十心調柔軟。如是十法。與動俱生。名動眷屬勝妙功德莊嚴動法。若具分別則難可盡。此則略說初動觸相。』 「初禪發相」有兩個過程:先有「初動觸相」,後發「十六觸功德」。 「初動觸相」者,於「未到定」的定心漸中漸深入,身心逐漸空寂,唯是明覺心,不見頭足等身相,不見坐床,不見內外相。這樣的心境,或有經過一日,或有經過數日,乃至一月、一年後,直至有一天,身心明淨,定心凝注,從腳底發起一定股氣流,運運而動,如雲如影,由腳底而上,清涼無比,有著說不出的妙樂。《釋禪》以十種功德描述:定、空、明淨、喜悅、樂、善心生、知見明了、無累解脫、境界現前、心調柔軟。 發起「初動觸相」有三種現象:有由腳底發起,或有從頭頂往下發,或有從腰間發起。 上發多退,下發多進。(註:就經驗,一般初動觸發時,少會有一次就完成發相。因為突來的身心妙樂覺受,是前所未來的殊勝,會激發內在的「歡喜心」而執著妙樂,不忍離去。執著心一起,凝注心就散開而退定了。比如「下發者」,輕安由上發到腰間時,腰下頓時清涼無比,與腰上的躁熱成了強烈對比。分別心一起,凝注心就退散了。直至定心再次凝注,發起「初動觸相」,心凝注不再起分別,才令「初動觸相」的清涼覺受,遍至頭頂。) 『如是或經一日。或經十日。或一月四月。如是一年。此事既過復有餘觸。次第而發。故名初禪餘觸發者。謂八觸也。一動。二痒。三涼。四暖。五輕。六重。七澁。八滑。復有八觸。謂一掉。二猗。三冷。四熱。五浮。六沈。七堅。八軟。此八觸與前相雖同。而細分別不無小異。更別出名目。足前合為十六觸。 此十六種觸發時。悉有善法功德眷屬。如前動觸中說。行者因未到地。發如是等種種諸觸功德善法。故名初禪初發。並是色界清淨四大。依欲界身中而發。故摩訶衍云。色界四大造色。著欲界身中。」 成辦了「初動觸相」後,依各人善根差別,以及年紀大小差別;或有經一日,或經過十日,或一月四月,乃至一年,直至因緣聚會時,發起「十六觸」功德,當中的強烈覺受非「初動觸相」所能比擬,妙樂更是殊勝,名「初禪發相」。「十六觸」發起時,沒有次第,也不一定全發,依個人的善根與因緣差別而有不同。 「初禪發相」所以身感殊勝無比,在於「色界四大造色,發於欲界身」。也是「欲界身」與「色界身」兩者交會所產生的生理效應。由於是以「欲界」的粗糙身感觸了「色界身心」的妙樂,才會有如此強烈覺受。(註:就經驗,初發之時,丹田會有一股暖流迴轉著,繼而延著會陰穴往背脊而上,觸及後腦玉枕穴時,會有大爆響聲,頓時觸發八觸功德。大爆響聲猶似虛空紛碎那般震憾,震聾了雙耳,即使十六觸過後,兩耳依然虎虎作響,「視覺、聽覺、觸覺」都頓時異常,心中不免大驚。待身心清驚恐平息後,清涼覺受澈骨澈髓,妙不可言。良久後,心神稍為安定時,會發現「心念」與平常大為不同,雖然念來念去,卻是始終都不離於當念。念與念之間找不到間隔,任你想要故意起妄念,也妄想不起來,了無念頭痕跡,猶如虛空揮筆提字,了無痕跡。當下念念的不離當念。所謂「任爾起心動念,不動真如半分毫。」、「十世古今,始終不離於當念;無邊剎境,自他不隔於毫瑞。」的妙境,至此深扣妙心。直至「退定」下床走路,感覺猶如踏水而行,一身輕飄飄。然而,此是禪定的身心效應。退定後,妙境難回,才覺醒此非禪悟,這方面《釋禪波羅蜜》在後文有說明因由。若未讀經論,又未聽聞法教,就妄執此「禪定效應」為悟境,就有墮入群邪之憂。若能不執為禪悟,對未來的禪修,當有著莫大的助益。) 『若未得未到地定,而先發觸者,多是病觸,是生蓋及魔所作。若觸發時。無如上所說十種功德眷屬者。亦是病觸。生蓋及魔觸也。今所說觸發者。要因未到地定發。亦具足有諸功德眷屬俱發故。以此為初禪發相。何可疑哉。 問曰。未到地前發觸。但是生病生蓋及魔觸。亦有治病除蓋非魔觸不。答曰。亦有此義。』 如果沒有先証「未到定」就觸發「酸、麻、冷、暖」等等觸受,多是「病觸」。是氣脈經過「不調和的色身」所產生的摩擦覺受,就如兩手揉眼,會生熱也會看到光;或有魔觸造成。在「欲界定」中,就會發起氣脈現象,比如心念專注於兩耳,兩耳就會有著「龍鳴虎嘯」的聲音,近似耳鳴。意念到那兒,那兒就有著酥麻或脹感,覺受千變萬化,很令人歡喜。若是淘醉在這樣的覺段中,定心的修習就注定會停滯不前。 如果是先觸發了「未到定」,有著殊勝功德的覺受,再觸發「十六觸功德」時,所發的「初禪發相」就能肯定是正確無誤。 「未到定」之前所觸發的「酸、麻、冷、暖」等等觸受,雖然不是「初禪發相」,但是只要不去執為聖境,對生理健康是有益的,也有去除昏沉的功用。 『論云。離五蓋。行五法。具五支。入初禪。』 要証得初禪,必須離五蓋、行五法,以及具足初禪五支。詳細的說,必須勤修「內外二十五法」才能証得初禪。 五蓋:貪欲、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。蓋者,覆蓋心性,令心不得禪定。 五法者:欲、精進、念、巧慧、一心。 五支者:覺、觀、喜、樂、一心。 覺支:《釋論》:『覺名驚悟,行者得初禪,未曾所得善法諸功德故,心大驚悟。』証初禪時,覺醒「初禪善法」的功德是如此的殊勝,是過去所沒有。 觀支:『粗心在緣名為覺,細心分別名為觀。』「覺觀」大致同義,只是有粗細差別,如鐘聲響時,聲音由粗而細。如《釋禪》:『身根身識相應名為「覺」。意根意識相應名為「觀」。身識是外鈍故名粗,意識是內利故能分別名細。』 喜支:『見細心分別思量。覺知十六觸等微妙珍寶。昔所未逢。是以心喜慶悅。』由發起「十六觸功德」,是欲界身心所沒有,才湧起強烈的喜樂。生理上的的湧動歡喜是「喜支」;心理上的愉悅是「樂支」。 樂支:觸受「十六觸功德」後,心地恬然,安隱愉悅是「樂支」。「喜、樂」二支,同於「覺、觀」,有粗細差別。亦即粗樂名「喜」,細樂名「樂」,如饑餓的人,剛吃進食物時,生理引生大喜動是「喜支」;飽食後,心裡舒暢之樂是「樂支」。 一心支:『經久受樂心息。雖有覺觸等事。而心不緣。既無分散。定住寂靜故。名一心支。』所言「一心」,是指定心不被各種覺受所亂。當發起「覺、觀、喜、樂」的觸受時,種種覺受都明了在心,但是不受干擾,安住在寂靜妙樂中,名「一心支」。猶如我們在經行,風聲、鳥叫我們聽得清清楚楚,但是心境不被其擾動,名為「一心」。 《初禪有二種》 『問曰。為當要發十六觸等具足方名初禪。為當亦發一一觸亦名初禪。答曰。初禪有二種。一具足。二不具足。』 「初禪」有「全發」十六觸功德與「不全發」兩種。「不全發」指雖然只發「十六觸功德」中的數項,也名「初禪」,只是不名「具足」。 『證初禪時。有四種人根性不同。一者退分。二者住分。三者進分。四者達分。』 一「退分」:『失有二種。一者更修還得。二者更修不得。所謂過去今世障法起故。末世之中。此退分多。』我們現今末法時代,所証得的「初禪」多是「退分初禪」。 「退分初禪」有四種根性: 『一自有退退得。九品漸退。乃至併失。』這類是指「更修不得」,初禪逐漸的退失,直至完全退失。 『二自有退住得。九品退至八品七品。便住不失。』指証初禪後,從九品退到八品就不再退,或退到七品、六品就不再退,或退到一品就不再退了,安住在那兒。 『三自有退進得。九品退至八品七品。乃至一品。從一品還進。』這類根性者,雖然証初禪後會逐漸退失,但是退了後,發起懺悔心,道心還會再現起而精進,再努力行持而回到初禪,乃至二禪以上。 『四者自有退達得。九品已退。還八七等品。乃至一品。於其中間。忽然發真無漏。』「退分初禪」中,不論是在「自有退住得」,或「自有退進得」,若是平時有勤觀「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的般若,有可能在定中契應般若慧,發起真無漏慧,乃至証得「慧解脫」。 「自有退達得」也是在為我們啟示要証「無漏慧」不必然要「初禪以上」的禪定,只要勤觀般若也能相應「無漏慧」。當然,能有「初禪」以上的定心,更能親切感觸無漏慧。 二「住分」:『住分亦有二種。一者任運自住。二者守護乃住。』「住分者」即証得初禪後,安住不退。當中有任運自在不退,以及攝心守護才能不退,二種差別。「住分」也有不同根性,有從「住分」因懈怠放逸而退失;或有從「住分」邁進為「進分」,乃至「達分」而証「無漏慧」。以下的「進分」、「達分」亦如是。 三「進分」:『進有二種。一者不加功力。任運自進。二者勤修乃進。』 四「達分」:『有人得初禪時。於此定中。即發見思無漏。達到涅槃。』 「達分」指在初禪中,發起「無漏慧」,乃至証悟涅槃。這是最為可貴。前言是「當勤觀空、苦、無常、無我」或勤觀「緣起實相」。

2022年6月22日 星期三

《六度》看人生

《六度》看人生 人們的一生的「富貴貧賤」,「苦樂興衰」,都由「業力」在支配。比如有人開公司當老闆、開名車,有人只能領薪水,這是「福報」差別,「心性」了無差別。一般人都以為能開公司,是自身本事。然而,沒有過去的「福報」,不說「開名車」,想吃一碗飯,都了不可得。我們當下所擁有的「名位、財富」,是業力變現來的,只是我們沒有智慧觀察到而已。眾生都誤以為「完全是自己能力」來的,是理所當然的,也就忽略了「修福」的重要性。 我們一旦進入晚年,回首看「人生意義」時,會特別感觸「萬般帶不走,唯有業隨身」這句話。想想我們出生時,空空來;死亡時,也空空去,能帶走的就只是「如影隨形的善惡業」跟著你。回想過去無知所造的「惡業」,也已後悔莫及;想到有幸造作的「善業」,就會有所安慰。只是已到了晚年,人生已無法重來,只把握現有的短暫時光。 如何創造「完美的善業」,也決定了「人生意義」。我常以「六度波羅蜜」來迴觀人生。 【布施】是付出、給予,包含時間、金錢、勞心、勞力的付出。比如我們回報父母多少?對家庭、社會、國家付出多少?關係著「臨終時」是否心安的根本要素。 「福報」從「布施」來,若是籍口不肯對「父母、家庭」付出或少付出,他的人生是「自私自利」的,「我執、我貪」會是很強的人,未來是可悲的少福或無福者。 【持戒】是「斷一切惡,修一切善」的自我警愓。「不持戒」就很難察覺自己犯了多少無知的罪業」。我常在「回首來時路」,懺悔年少時所造的無知惡業;現今也只能力行「不殺生、不偷盜、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兩舌、不惡口、不綺語、不貪、不嗔、不痴。」來懺悔。 【忍辱】是遇到「非理」的對待,依然能夠理性的用「忍辱、智慧」來面對問題,避免「情緒化」帶來煩惱。「情緒化」會引生「我執、我瞋」,「般若正念」也必隨之隱沒了,稍不慎也可能就做出後悔的惡業,摧毀了美好的人生。 【精進】也能是勤修「六度」不懈怠。人性有著「懈怠習性」。不自我精進,很容易就墮入懈怠,好逸惡勞,會把過去世所積的「福報」給消盡。「修行」就像「逆水行舟」,不進則退,必須時時保持「精進心」,「道業、福業」才能綿綿增長。 【禪定】是指心念清明不雜,能清明的觀照世間複雜事物,就能作出比較正確的判斷,也會展現出「理性、穩重」的性格。「定心」不足的話,觀察事物,心念就會閃燦不定,就像暗淡的燭光一閃一閃,看不清事物真相,性格也會輕浮氣躁。具備「禪定的性格」,也才能從「起心動念」中,照見不易覺察到的「執念」,也才能放下執念,展現「智慧的人生」。 【智慧】是解開煩惱的鑰匙,令心靈自在的人生。有了「布施、持戒」的「正知見」,並修習「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」,「生命智慧」就在當中成長,「貪瞋痴煩惱」也會在當中逐漸淨化。 「生命」在「六度」的實踐下,不談深奧的「解脫智慧」,人生也當會是燦爛不空過。反之,生命中沒有「六度」,會是一身「染業」,活在痛苦的惡業中;未來的生命,也會暗淡無光。 我時常在「靜坐」中,回首人生路,深感有幸能得「聽聞、奉行」佛陀教法,看清了世間無常的真相,理清了生命要走的方向。一路走來,雖然說不上有什麼成就,至少還能感受心安,尤其是「皈依了彌陀」。感恩佛菩薩之餘,不由道一聲「南無阿彌陀佛!」

2022年6月17日 星期五

《禪海》一滴

《禪海》一滴 達摩祖師東來,二祖堅毅的站立在洞外的大風雪中,求法到天亮,達摩祖師還嫌「道心不足」。二祖斷了一擘,「求道心」才被認可。我們難以悟道,應當先自問「求道之心」有如二祖否? 「我心未寧,乞師安心。」曰:「將心來,與汝安!」曰:「覓心了不可得。」曰:「與汝安心竟。」短短幾句話,「禪意」盡在其中。 又如有人向禪師訴苦:「被煩惱纏身得不自在!」師曰:「誰縛你?」中國禪師把「禪機」運用到生活中,發揮淋灕盡致,如僧問趙州禪師:「什麼是禪?」師反問:「來過趙州否?」答曰:「未來過。」師:「吃茶去!」看似未答實已答。我們所以未能悟入,總在墮在「名言概念」與「分別妄想」中,攪濁了「覺性」,就像菜中放了「鹽」,嚐不到原味。如: 張三常喝酒鬧事 鄰居取名「張酒鬼」 「張三」不喝酒時 同事讚他「勤快張」 同是「張三」 此「張三」卻非彼「張三」 「張三」是誰? 《楞嚴經》有一則比喻,方器中的虛空是「四方」,圓器中的虛空是「圓方」。當我們拿掉了「器具」,虛空是何「面目」?

2022年6月10日 星期五

《見山不是山》

《見山不是山》 青原惟信禪師:「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,見山是山,見水是水。 及至後來親見知識,有個入處,見山不是山,見水不是水。 而今得個休歇處,依前見山只是山,見水只是水。」 《金剛經》裡有很多這樣的相似句子,比如『如來說諸心,皆為非心,是名為心。』、『所言善法者,如來說即非善法,是名善法。』等等。 「見山不是山」來自「見一切相皆是虛妄」的「空性智」。所言「虛妄」指因緣聚合而成,暫時名為「山」,比如大地震時,地殼沉入海底,就「山不是山」了。 「虛妄」不是「沒有」,只是會不斷的變異,比如說「現在」,當下就成為「過去」,如《金剛經》說:『如來說諸心,皆為非心,是名為心,所以者何?須菩提,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』「時間」本來就是「相續相」,只要「無所住」就好;「有所住」就墮入了「虛妄相」了。 《金剛經》又說:「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見如來。何以故?如來說三十二相,即是非相,是名三十二相。」「非相」是「見一切相皆是虛妄」,如《金剛經》明示『若以色見我,以音聲求我,是人行邪道,不得見如來。』我們要怎麼見如來?《金剛經》說:『見諸相非相,即見如來』。 「見諸相非相」,這個「非相」乃依於「空性智」洞見諸相緣生緣滅的虛妄相,不是「斷滅相」,所以《金剛經》說「三十二相,即是非相」後,會再強調【是名三十二相】,旨在令眾生不落「斷滅相」。 如何修証「諸相非相」?《金剛經》說:『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生無所住心。』又說:『若取法相,即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。』、『離一切相,即名諸佛』。 《金剛經》要我們「不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才能不執著相,不是要我們去「滅相」,有「滅相心」就會墮入了「斷滅見」。要從「廣修善法」而不執「善法」,而非不修善法,比如「布施」,從「布施」中,不染取「色聲香味觸法」,証得「無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相」,而不是「不修布施」能証「無相智」。 有了「般若智」的「布施」,跟「未具般若智」前的布施,並沒有兩樣。《金剛經》說:『於意云何?如恆河中所有沙,佛說是沙不?如是,世尊!如來說是沙。』世間說「有」,佛陀也會隨順世間而說「有」。 此時,再來吟誦蘇東波的一首詩:「廬山煙雨浙江潮,未到千般恨不消。及至到來無一事,廬山煙雨浙江潮。」就會很有味道。

2022年5月30日 星期一

見《苦諦》

偶思《見苦諦》 《苦諦》的觀察過程有「苦苦、壞苦、行苦」。最初觀察,宜先觀察容易感受到的「苦苦」,比如發燒頭痛、牙痛。或「逆緣」中的「怨憎會苦」、「求不得苦」等等苦受,都名為「苦苦」。 人生也有許多「快樂」,比如旅遊、美食、聚會等等,都會帶來快樂,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,這些快樂終歸「無常」而「壞滅」,名為「壞苦」。比如鳳凰花開,驪歌又起,同學們互道珍重時,心中的不捨,就在品嚐「壞苦」。又如少女,自戀身材美妙,到了中年,再照鏡子時,驚嘆:「怎麼變成這個樣子?」「壞苦」的心境就呈現在當下。 眾生對「欲樂」的執著力很強,對境執取的當下,只會迷執在欲樂中,覺察不到「壞苦」;更會為了「欲望滿足」而造下「惡業」,比如迷執「財色」而殺人。如果他能夠「覺察」到所獲得「財色」只是一時的,「欲樂」很快就會消失,而所造的惡業,必須面臨地獄的「刀山、油渦」千萬年。有這樣的智慧覺照,就不可能為了一時「欲望滿足」而去殺人。人們若對「壞苦」要能有多少「觀照力」,才能有多少的親切感受,也才會有多大的力量放下「世間執愛」。 當人們「閒來無事」,坐在樹下乘涼,會誤以為是「不苦不樂」的安逸,但是它的本質,其實也是「苦」。只是人們沒有「智慧力」觀照到「行蘊」的無常,覺察不到色身剎那剎那的在老化,頭髮不斷在新程代謝,乃至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,何來永恆的「安逸」? 色身血液不停的在流動,細胞不停的在代謝,身子也需要不停的清洗與進食,沒有一刻是「安逸」的,都是「行苦」。就人生的過程中,總會遇到四大不調、事業煩惱、婚姻變質,乃至子女長大離巢等等煩惱。這一切受制於「業力」的牽引過程中,煩惱不斷,即是「行苦」。 人們的「苦樂受」從相對來的,比如工作得腰酸背痛而感到苦,當停下來休息時,就有「樂受」,這是以「少苦為樂」,本質全是「苦」。只是觀察不到一切「苦樂受」乃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,以致緊執為實有,才會「以苦為樂」,輪迴不息。 《涅槃經》說:『凡夫有苦而無諦,聖者有苦有苦諦。』我們眾生雖然能夠明確感受「苦樂受」,但是沒有智慧從「苦樂受」中,明覺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的真理,所以不能見《四聖諦》的「苦諦」。必須從「身心」的「知覺與感受」中,明見「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」,才能名為「見苦諦」。

2022年5月27日 星期五

《皈依三寶》的境界

《皈依三寶》的境界 一則故事,一位上師時別為眾多弟子作開示中,一直強調「皈依三寶」的重要性。在座的弟子,本以為要開示「甚深妙法」,卻只聽到相關「「皈依三寶」,忍不住就發問說:「上師啊!皈依三寶是在對初學者開示的,我們在座的學僧,大多已出家一二十年了,有的已經當老師了,怎麼還為我們開示皈依三寶?」這位上師表情嚴肅的說:「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法,能比【皈依三寶】的境界還要高?」 「眾生心」起心動念,無不落在「妄想分別」中,「心光」被「貪瞋、無明」給覆蓋。當下的心念,若不依持「三寶」,中流砥柱,就會立即隨順「妄想分別」奔流,困擾不已。明明有心繫念「三寶」來轉化「無明」,只是「妄想分別」非常強大,心念很快就被「貪瞋習性」給淹沒了,給轉了過去了。要能讓「智慧明燈」光亮,就得重新提起「三寶正念」,並且不折不惱,努力精進不歇,方有所克服。過程中,就像「逆水行舟」,必須排除萬難前行,直至「習性」漸漸被轉化。 眾生只要「皈依三寶」,不論是「念佛」或「念法」、「念僧」,心都被「三寶」所熏,為「三寶」所攝,都具備「轉化無明」、「轉識成智」的力量。比如憶念如來「圓滿的智慧」、「無量的悲願」,心就在熏染了如來的戒定慧,就像染香人,身上自然有香氣。 法們修習,不論「禪、淨、密」,日日依持「行法」精進,都名「念法」。對「師長、善知識」起恭敬心,親近聞法、承事供養,就在成就「自心莊嚴」與「福德」。所以皈依「三寶」的念,念念都在消彌無明,轉染為淨,轉識成智。 只要「三寶」在心中無間明照,自然一步一步走向成就「聖僧」,成就「法身」,圓滿「佛果」。這是不是學佛的「最高境界?

2022年5月20日 星期五

念誦《地藏經》會招來鬼怪嗎?

念誦《地藏經》會招來鬼怪嗎? 多年來,會在農曆七月誦幾部《地藏經》以盡孝道,也會迴向自己的冤親債主。卻經常聽到「誦《地藏經》到廟裡誦,不可在家誦」、「在家居士不可誦《地藏經》」、「晚上誦《地藏經》會招惹一些不好的東西」等等之說,我都一笑置之。多年來我多在下班晚飯後再抽空誦,有時誦到晚上十點,如此多年。 世尊明明開示誦《地藏經》會獲得「神鬼助持」的利益,怎麼變成會招來鬼魅來糾纏?又開示誦《地藏經》會獲得「家宅永安」、「諸橫消滅」的利益,怎麼變成帶來災禍? 《地藏經》說:『是故普廣,若見有人【讀誦是經,乃至一念讚歎是經】,或恭敬者。汝須百千方便,勸是等人,勤心莫退,能得未來、現在千萬億不可思議功德。』 又說:『讀誦此不可思議經典,更為念菩薩名,可滿萬遍。是新生子,或男或女,宿有殃報,便得解脫,安樂易養,壽命增長。若是承福生者,轉增安樂,及與壽命。』連剛出生嬰兒,為他誦《地藏經》也會帶來福報。 又說:『惡毒鬼王合掌恭敬白佛言:----或轉讀尊經,燒香供養一句一偈。我等鬼王敬禮是人,如過去現在未來諸佛。』誦《地藏經》時,連鬼王都在護持,怎會受到鬼魅來糾纏? 夢參老和尚開示:「當你念《地藏經》的時候有很多護法,念聖號,護法就護持你,護法(神)是有神通的,這鬼神進不了你的道場,進不了你誦經的地點。」 或許有人聽到《地藏經》描述地獄鬼王、鬼眾,以及火山、刀山、油渦等等恐怖景象,心中存有恐懼感的陰影,一提到《地藏經》心裡就感覺陰森森的,那是還沒有直正了解《地藏經》旨義。 「菩薩畏因,眾生畏果」,當眾生看到為惡的「地獄果報」,會生起「畏怖心」,不敢造惡,也會發起「斷惡向善」的決心,是菩薩的慈悲用意,不應把《地藏經》看成陰森森的經典。 地藏王菩薩發下「地獄不空,誓不成佛」慈願。地獄要空,就得令世間「無為惡」之人,地獄自然空;就像污濁的河水要「正本清源」,就要從源頭清淨。當一切有情「心清淨」,世界就清淨,地獄也化會為蓮池,當是地藏菩薩的悲願。我們若能心繫菩薩悲願,必獲菩薩護念,罪業漸消。

2022年4月29日 星期五

《世間假有》

《世間假有》 對我們凡夫來說,世間是不能否定的「真有」,比如「錢」,有錢才能買東西。又如世間有苦有樂,有富貴貧賤,在在不可否認。佛法為什麼說「世間是假有」?指的是,世間一切存在的現象,剎那都在變異,找不到不變的真實性,比如青春產會隨著時間而老化,這種暫時存在的「青春」,稱它為「假有」。 佛陀說:「世間說有,我也說有。」佛法並沒有否定世間,只是告訴我們世間乃是「因緣所生」的假有,沒有永恆的本質,終歸幻化而已。諸如婚姻、事業等等都是「因緣有」、「假有」、「宛然有」,要我們不要執為「實有」,免得把一生都在追逐虛幻的人生。 「假有」不同於「假的」,「假的」沒有真實作用;「假有」則有它的實察作用,比如「手機」是因緣所生,將來會壞掉,只是暫時存在的「有」。但是眼前的「手機」可以用來買東西、報案、求救等等,有著實實在在的功能。紙做的「假手機」就沒有這些實質功能。 又如「寺院」,雖是因緣所生,卻能讓人們的心靈找到生命意義等等;「佛國淨土」也如是「因緣有」,但是能令眾生成就佛道。 一切因緣所生都是「假有」,「心性」則非因緣所生,所以不是「假有」。比如喝一杯茶,是「假有」,當喝完再去吃水果時;之前的喝茶與心念,都緣盡而滅了。但是「心性」如如不生滅,否則怎麼還能再去品嚐水果呢?可見「心性」並沒有斷滅。「心性」雖然無色無相,卻可以從虛妄生滅的流轉中,以「般若智」照見非虛妄的「心性」。 《金剛經》說:『見諸相非相,即見如來。』「見諸相非相」即是從一切相中,不論是外在的「境相」,仰或內在的「心相」,都能明見「緣生假有」的的虛妄本質,從中悟見「不生不滅」的「清淨心性」。

2022年4月22日 星期五

《獨處》

《獨處》 每個人出生到這個世界,都是獨自的來,獨自的承受自己的業力;別人無法替你感受,替你吃飯,替你生病。離去時,也將獨自的離去,沒有人會陪伴著你,這是那麼本然的事。 我們成長過程中,離不開「家庭、學校、社會」的學習生活,少有因緣獨自面對自己。尤其天天看手機、電視新聞,「思想、觀念」不知不覺隨著媒體輿論在起伏,人云亦云。漸漸成了只相信權威,不願獨自思考。「依賴慣性」就在當中成型,自性光明也漸漸被覆蔽了。一旦長時間離開人群獨處,心就六神無主,茫茫不知所以,害怕孤獨。從此看不清真實的自己,「覺性」也越來越遲純。 「獨處」不同於「孤獨」。「孤獨感」來自離不開人群的「依賴心」,伴隨著「寂寞空虛」。「獨處」則是遠離世間的吵雜,能讓思慮不受外境紛擾,也才有機會傾聽自己,看清自己。「心智成長」就在「獨處」中開啟,從獨處中漸漸清晰自己的本性;就像靜止的水,雜質逐漸的沉澱下來而呈現透明,「心性」就在「獨處」中清明澄淨。 佛陀時代,佛弟子聽完佛陀教誡後,都會獨自到寧靜的森林中或巖洞中自我禪修,乃至由此成就阿羅漢聖果;「獨一靜思」是佛法修証不可或缺的次第。中國高僧古德,在修學過程中,除了參學,也會注重「閉關」,讓自己暫時遠離塵世的紛擾,獨一靜思,貫通所學。 現今生活離不開「手機與網路」,網路充滿五光十色,猶如精心設下的魔網,迷惑人性。 若是沒有堅定的「道心」與「定心」,何能抽空放下手機,截斷妄流,「獨處」看經、打坐或念佛?不能習慣獨處,何能澄淨心性?

2022年4月17日 星期日

《一屁過江來》

《一屁過江來》 「心性」不生不滅,本然清淨。菩薩已証「清淨心」,能在日用中不染世間,八風吹不動,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。 聖者行於世間,心念任運無住,船過水無痕,日月運行不住空,不留痕跡。這些文句上尚容易體會,但是要能証得,就凡夫而言,非一生一世了。 由「解」而「証」,需要漫長的「定慧」修習。古時禪師都會善用「機緣」來幫助我們指明「修証方向」。比如蘇東坡做了一首境界很高的偈語: 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; 八風吹不動,端坐紫金蓮。 讓書僮送去給佛印禪師鑑看,佛印禪師一句話也沒說,只在紙上寫下了「放屁」兩個字。蘇東坡看到「放屁」兩個字,就很不服氣,就備船到金山寺要跟佛印禪師辯論。佛印禪師知道蘇東坡會來,就在山門貼了「八風吹不動,一屁過江來」,自己雲遊去了。 仔細想想,我們一般「學佛者」,「定慧」尚未具足前,很容易不知不覺的落在「以解為証」;遇到逆緣時,不也常常「一屁過江來」。事後才覺察到自心尚是「貪瞋習性」的敗將,前程猶待努力。 真能「八風吹不動」,那已是「解脫境界」,已証到了「對境無所住」的解脫境。此段公案,也為我們指明了「修証路標」。

2022年3月29日 星期二

《死歸何處?》

《死歸何處?》一 我們都知道自己終將會死亡,但是沒人知道死後會到那兒去,也不知要如何面對死亡的恐懼。如何面對「死亡」,是人生一大課題。 《雜阿含930經》摩訶男問世尊說:「我若不幸在街上被狂象給撞死。那時候因驚嚇過度,忘失了念佛、念法、念僧。命終之時,當生何處?入何趣中?受何果報?」 佛告摩訶男:『命終時,不生惡趣,終亦無惡,所以者何?汝已長夜修習念佛、念法、念僧,若命終時,此身若火燒,若棄塚間,風飄日曝,久成塵末,而心、意、識久遠長夜正信所熏,戒、施、聞、慧所熏,神識上昇,向安樂處,未來生天。』(註:「生天」的「天」,應是指向聖者所居之「淨居天」) 世尊用了一個比喻,比如一棵樹偏向西方生長,當這棵樹的根被切斷時,就一定會倒向西方,不會倒向東方。也如善心必帶來善果,不會帶來惡果。 「佛弟子」至誠念佛、念法、念僧,憶念如來智德、斷德、恩德,「業識」也必流向「三寶」所熏的「清淨業識」,趣向成佛之道。 「六道輪迴」是有情眾生「業識輪迴」的一個慨略分類,《楞嚴經》更詳細的把它分成「十類」,並且說明六道所「升墮」的因由,讓我們明瞭死後的歸處,很值得人們去探究。 《楞嚴經》用「虛想」與「妄情」的強弱,明述色身死後的「神識」歸處。 【虛想】是『因諸渴仰,發明虛想,想積不休能生勝氣。』「渴仰」是心靈向上的「欣樂心」,比如精進持戒、持佛菩薩咒印、持誦經典、事奉善知識、修持十善、念佛、念法、念僧等等,舉凡一切善心善行的心識都會產生「勝氣」。充滿「勝氣」的神識,就像氣球自然的飛昇,即使用力丟下水中,也沉不下去,閻羅王想要拉他下地獄也拉不進去。 【妄情】是『因諸愛染,發起妄情,情積不休,能生愛水。』「妄情」是染執的情識,會生出「愛水」,水往低處流,令神識下墜。比如怨恨心、婬心、貪欲心,乃至欺詐、暴力強迫、陷害毀謗、惡意訴訟等等,舉凡一切惡念、惡行,都會令心識流出「愛水」,令神識下墜。 『純想即飛,必生天上。』心中完全只存善心,沒有私心的虛想就是「純想」,神識輕盈而飛昇天上。這個「天」指「二十八天」中的一天。 若是在臨終時,對世間還有一分染愛,成了『九想一情』,則投生成為「飛仙」,能夠在天上自由飛行,所飛的高度,不超過四天王天。『八想二情』投生為「大力鬼王」,統領鬼趣。『七想三情』投生為飛行空中的「夜叉神」。『六想四情』投生飛行地面的「羅剎」。「情與想」五五分時,則投生為人。若是『六情四想』則投生於「牲畜道」;『七情三想』投生於「餓鬼道」;『八情二想』投生於「有間地獄」;『九情一想』投生於「無間地獄」;『純情』則墮入「阿鼻地獄」。這「十類」也只是慨略劃分,並無法慨括無量的「有情世界」。 《楞嚴經》說:『純想即飛,必生天上,若飛心中,兼福兼慧,及與淨願;自然心開,見十方佛,一切淨土,隨願往生。』 如果具備了「純想」的福報善業,又發了「往生佛國淨土」的堅定願心,不以「升天享福」為所願,願心會與如來悲願感應道交,隨願往生所希願的佛國淨土。雖然尚末証得解脫,卻能在如來的護念下,永離輪迴大苦,也當是「淨土法門」的殊勝處。 《死歸何處》二 「六道輪迴」是凡夫命終後的輪迴世界,「聖者」命終會投生於何處?以「須陀洹聖者」來說,「經典」明記其「七來人間天上」,而後証得解脫阿羅漢;「斯頭含聖者」則是「一來人間天上」;「阿那含聖者」名「不來」,可以不必再來世間,直在在「淨居天」成就解脫阿羅漢。 《俱舍論頌疏》說:「此五天(無煩天、無熱天、善現天、善見天、色究竟天)名淨居天,唯聖人居,無異生雜,故名淨居。」「淨居天」的天人都是初果以上的聖人所居,沒有凡夫。 已証解脫的「大阿羅漢」色身寂滅後,則投生於何處?《阿含經》中,佛弟子在証得「大阿羅漢」時,就會高唱:「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。」大阿羅漢自知不再輪迴生死了,三界既然約束不了,自然就隨緣普現十方了。 《景德傳燈錄》記載唐順宗問佛光如滿禪師說:「佛從何方來?滅向何方去?既言常住世,佛今在何處?」我們都會認為悉達多太子從出家求道到悟道,說法四十九年後涅槃。感覺有「時空」過程,有生滅、來去,也就會有「佛涅槃後會去那兒?」的疑問。或者說佛陀常住世間,不來不去,但是釋迦佛已涅槃是事實,怎麼說「常住世間」呢? 師答曰:「佛從無為來,滅向無為去,法身等虛空,常在無心處,有念歸無念,有住歸無住。來為眾生來,去為眾生去,清淨真如海,湛然體常住。」 佛陀是已証得「無為法」的聖者,為了救度我們娑婆世界眾生,才會應緣化現悉達多太子。就佛陀的法身,並沒有來去的形像。佛陀的應身示現「成道、涅槃」,也只是法身的化現。應身有生滅,法身並沒有生滅現象,猶如宗泐禪師說:「人之生滅,如水一漚,漚生漚滅,復歸於水。」色身猶如水坑中的一個小水泡,水泡來自於水坑中的水,破滅就歸於水;因緣生也因緣滅,坑中水則前後一如。 所謂「涅槃」也只是世尊為了讓眾生了解「佛法真實義」所設立的「假名」,不會有「死後要到那兒去?」的問題。「生死 」與「涅槃」也如「水泡」與「水」,兩者非二,「大阿羅漢」命終後也當如是。 道元禪師說:「若知生死即涅槃之理,便能無可厭生死,亦能無可願涅槃,自是超脫生死。」我們眾生不明白「生」是「死」的延續,「死」是「生」的另一種形態;不能明白兩者體性無殊,才會「喜生憂死」,被「生死」所拘,才會有「死歸何處」的恐懼與疑惑。

2022年3月16日 星期三

《相由心生》《念珠》

《相由心生》 《佛說罪福報應經》:「為人醜陋,喜嗔恚故。」我們暴怒時,臉上就會現出「瞋相」,讓人不敢親近。脾氣很壞的人,久而久之,「瞋相」就會在臉上定型了。個性開朗的人,經常開懷大笑,相由心生,臉上自然呈現「歡喜相」。「瞋怒相」或「歡喜相」,都由「自心」所現,相隨心生。 我們要對自己的「面相」負責,「美醜」不是上帝塑造出來的。雖說「容貌」與遺傳有關係,但是過去世若是沒有結下「美貌」的善因緣,今生也沒有有因緣遺傳美貌的父母。 「屠宰業者」,天天看著動物恐懼死亡;久而久之,「動物恐懼相」就會刻進他的內心;今生、來世,形影不離,也會呈現在他的「面相」上。除非改變殺生行業,轉行為「讓人歡喜的服務業」,讓自心映現「歡喜心」,才有可能慢慢改變面相。 「面相」時時隨著「業力」在轉。造「善業」時,臉上就現出「善相」;造惡業時,就體現出「兇相」,眾生隨順「善惡業」在牽流,臉相也就反反覆覆。究其根源根源,全由自心所造,而「恭敬心」當是美貌莊嚴的主要因緣,比如至誠禮佛、孝養父母、敬重一切有情等等「恭敬心」,是造就未來面相莊嚴的因緣。 「轉念」是「轉相」的主要力量,一切「善念」都能轉相。但是「善念」要能恆持,轉相才有力量。比如「慈善家」以服務人群為終生心志,自然會心現「慈悲相」。 「佛弟子」皈依三寶,一心繫念佛菩蕯,禮拜佛菩薩,天天看著佛菩薩相;長年下來,「面相」隨心念漸趨莊嚴。或者念佛憶想彌陀時,彌陀即影現在心中,猶如明鏡照月,月現鏡中,相隨心轉。也當是「萬法唯心」、「即心即佛,是心是佛」之理趣。 《念珠》 早期看到佩戴「念珠」都是修行人用來念佛或念咒。現今已成為社會流行的佩飾;佩戴「念珠」也就不一定了解「念珠」的功用。 撥「念珠」念佛,是借助「世間形相」來莊嚴我們的心,比如「佛弟子」看到「佛像」,心念立即轉「世間妄念」為「一心皈依佛」。 二來「念珠」能把外在「形相」化為「文字般若」、「音聲般若」、「觀想般若」而飲入佛法甘露。比如有人撥著「念珠」念「阿彌陀佛」,他的心就融化在彌陀的悲願中,或念「觀世音菩薩」,就融化在菩薩的慈悲心中。甚至於只看到「念珠」的當下,佛菩薩的悲願就在心中現起。 藏傳人士有佩戴「人骨念珠」,致少有兩層意義:一者,「人骨」在於警覺「人生無常、放下世間」。二者撥念珠來「念佛、念咒」,就有著「厭下欣上」的強大心力,令心繫念「佛菩薩悲願」,「轉識成智」,歸向「佛法界」。 現今人們都借助「手機」來互相溝通,或用來求助,乃至成就世間事業。念佛人也能由「念珠」令心遠離世間雜染,轉化為清淨心靈;更能傳達心思、心願,歸依「佛菩薩」,圓滿心願。 明瞭「念珠」意義,「念珠」就成了「法器」,有者無邊力量;也會有「消災去病」、「福慧增長」的功效。除非是身戴「念珠」,心卻迷戀世間,「心」與「佛法」不交集,自然不相應佛菩薩的悲願,怎會有「念珠功德」的顯現呢?

2022年3月10日 星期四

《看破放下自在》

《看破放下自在》 世間的「痛苦」緣於「煩惱執著」而不得「自在」;求學時,在煩惱「升學」;長大後,煩惱事業婚姻;老來煩惱女兒要嫁、媳婦要娶---,一生都在煩惱中。 六七十歲的人,多少會看到世間「高位墜落、財富聚散」,以及種種生離死別的「無常現象」。這樣的「人生無常」感慨,或許能讓我們感悟「年少無知的人生」;以及看淡世間的是是非非後,甘願過著淡泊的人生。但是要能「看破生命的自我執著」,就不是世間的「人情達鍊」所能參透的了。 「放下」不是「拋棄、捨掉」,而是依於洞見世間緣生如幻的「般若智慧」放下了執著。「放下」後,依然是「舊時人」,只是沒了那份執著。比如年少時,誤以為擁有「名利」,人生才會幸福,他的生命也就活在「財富、名位」的框框中。當他看清了「名利」乃建立在無數的煩惱之上,想要保有名利,就得放棄青春時光去交際、應酬。一旦擁有了「名利」,又會害怕失去「擁有」,令心不自在。也得為了要經營「名利」,「不得不」讓煩惱追著跑;「名利」成了他的人生「桎梏」。除非健康亮起紅燈,或逆緣現前,才「不得不」放下「名利」。只是這種「放下」出於「不甘願」,自心並沒有「看破名利」的虛幻,依然不得「自在」。有了「般若」的觀照,明白「名利」只是「緣生緣滅」,從而「放下」了追逐的執著心。「名利桎梏」就在「放下」當下隨風飄散,代之而來的當是「自在」胸懷。「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」乃是生命的一大智慧。 眾生會緊執「自我」,最難看破。我們總會誤以為沒了「自我」,就會失去了所擁有的一切,以致緊緊執著「自我」不放。不知「自我感覺」只是「五蘊合和」所顯現的「身心現象」,不知「知覺、感受」的身心,乃虛幻無實。比如「生理」上的「痛麻癢的知覺」,乃依於「因緣」而有,就如感冒而發燒,吃葯休息後,發燒就會消失,緣盡而滅了。「心理」上的「喜樂悲哀的感受」,也是依於「因緣」而有,會緣盡而滅。當緣盡而滅時,緊執覺知的「自我」何在? 如果又問說:「『我』若不存在,那誰在知道緣盡而滅?」那是尚未明白「我思故我在」的想蘊活動乃虛幻無實,才會誤認有「自我」的存在。 我們若是能夠看破「自我」的虛假而放下「自我」,那麼,還會有什麼世間煩惱能夠繫縛你?

2022年2月13日 星期日

由《楞嚴經》看《五蘊》

《心經》說:「五蘊皆空」,怎麼是空?《中論》說:「眾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。」「五蘊」必須依於「因緣」而有,所以「五蘊皆空」。比如: 「色身」乃由四大組成。 「受蘊」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等五根對色聲香味觸所產生的感受,是依於因緣所生。 「想蘊」乃作意取境,有因有緣生,如「憶想」、「幻想」。 「行蘊」是「遷流造作」,作意的「心識」猶如流水般的相續不斷,比如計劃旅行、企圖心等等,直至緣盡而滅。 「識蘊」是「了別」,比如了別青黃白黑等等,都必須建立在「因緣」之下才能成立,所以「五蘊皆空」。 《楞嚴經》則說「五蘊」是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」,都是由我們的「清淨心性」所顯現的,是由「事相」來說明「五蘊非有」。 「色蘊」:《楞嚴經》說:『譬如有人,以清淨目,觀晴明空,唯一晴虛,迴無所有。其人無故,不動目睛,瞪以發勞,則於虛空,別見狂華,復有一切狂亂非相。色陰當知亦復如是。』 「色蘊」就像本來沒有眼病的人看天空,萬里無雲萬里天。當眼精不動的看天空,直至眼精疲勞,就會出現「空華」在眼前亂飛,此「空華」乃無中生有,虛妄生虛妄滅。「色蘊」正是這樣的現象。 「受蘊」:『譬如有人,手足宴安,百骸調適,忽如忘生,性無違順。其人無故,以二手掌,於空相摩,於二手中,妄生「澀滑冷熱」諸相。受陰當知亦復如是。』 「受蘊」就像本來身心調和,雙手不會有什麼特別感覺,當無故兩手摩擦時,就產生「澀滑冷熱」的現象,這感受乃虛妄生虛妄滅。亦如打坐時,會感受「發熱、清涼、酸、麻、痛」等等覺受,都是「本如來藏性所現妙真如性」所現,亦是虛妄生虛妄滅;若執為「聖境」,《楞嚴經》說「即入群邪」。 「想蘊」:『譬如有人,談說酢梅,口中水出。思蹋懸崖,足心酸澀。想陰當知,亦復如是。』 「想蘊」就像心想吃梅子,口中就流口水,這口水是虛妄生虛妄滅;或站在斷涯往下看,足心就會感受酸澀,都是「想蘊」現象,虛妄生。然而,眾生尚未成佛之前,必須善用「想蘊」修行,方能走上成佛之道。 《楞嚴經》說:『純想即飛、純情即墮。』「純想與純情」涉及臨終的情識是上昇或下墜。所以會下墜是因為情識深陷「愛染」。《楞嚴經》說:『眾生分內,因諸愛染,發起妄情;情積不休,能生愛水。』水往低處流,「臨終神識」也就下墮至「三惡道」。「愛水」來自於「自我情識」的執取,比如看到心中執著想吃的食物,就流口水;想到親人離別,執著不忍分離,就會流下眼淚;心著行婬,執著樂受,男女二根就自然流液。又如心存詐騙,體內就會分泌「激素」,都會引生「愛水」,都會令「臨終神識」下墜。 反之,『眾生分外,因諸渴仰,發明虛想。想積不休,能生勝氣。』「勝氣」會往上升,令神識飛昇天上,乃至往生佛國淨土。「勝氣」相應於欣樂善法或聖法的觀想,比如「孝順父母、事奉師長」,或心繫「善念升天」,體內就生起「勝氣」;或「心繫三寶」、「持戒持咒」,或「觀想而欣樂佛國淨土莊嚴」等等,「臨終神識」就會輕盈而飛昇。如何增長「勝氣」,也是「離苦得樂」的要領。 「行蘊」:『譬如瀑流,波浪相續,前際後際,不相踰越。行陰當知,亦復如是。』 「行蘊」遍於八種識心,很難明了,比如指甲、頭髮會一直長;身子不斷的生長、老化等等,都是「行蘊現象」;或者現生執行所發的願望,或發精進心、企圖心等等相續的作意,都是「行蘊」的運作。 「識蘊」:『譬如有人,取頻伽缾,塞其兩孔,滿中擎空,千里遠行,用餉他國。識陰當知亦復如是。』比如用瓶子整滿「台北的虛空」到高雄倒出來;台北的虛空並不會因此有絲毫的減少,高雄也不會多一分虛空。我們的念頭所產生的「識蘊」,一天下來,無量無邊,何況一生、萬世?但是無窮盡的心識都不能也不會染污清淨心性;就如在虛空中提字,不論寫多少,虛空都如如不動,不增不減。就因為「識蘊」乃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」所現,如大海的波浪,不論如何翻滾,都是大海本身所現,究竟不增不減。整個五蘊、十八界所產生的無量心識,都如是虛妄生虛妄滅,這也當是「萬法唯識」的說明。

2022年1月29日 星期六

《轉化習性》

《轉化習性》 《醒世恆言》有一則「薛錄事魚服證仙」的故事。話說唐朝有位錄事薛,在某次高燒中夢見自己變成一條金色鯉魚,幾天不曾覓食,肚中非常飢餓。此時,正遇一漁夫垂釣,他明知餌里有鉤,怎奈香餌誘惑,於是張嘴吞餌,結果被漁翁釣了上來。 我們眾生都染有「貪瞋習性」,而且已染執無量劫了,非常頑固,才有「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」的名言。 「習性」也註定了一個人的命運,比如有「吝嗇習性」的人,來世就註定貧窮;樂於「廣結善緣」者,來生必是有大福報的人。 要撼動這股「習性」,當依於「戒定慧」三德,方能成效。比如「持戒」,心時時迴光返照心念的當下,立即截斷「攀緣習性」。「戒」在於止惡向善,改造不良的「身、語、意」,「業力」就隨之在改變。比如過去習慣吃野味,發願「素食」並受「殺戒」,「貪欲習性」就會有所轉化,也會帶來「滅罪增福」的業果。 「定」能有力歇下對外境追逐的「攀緣習性」,「定心」不足,就會忍不了外境的誘惑。也才能轉「躁動不安」令心安住於智慧的觀照。 「慧」乃明白「習性乃因緣所生」,本來沒有,因妄執實有,才久染執成性,所以可以改造。只要具備「空性智」、「緣起智」,洞見「世間假有」、「五蘊皆空」,即能漸漸瓦解「妄執實有」,放下「執取習性」。 印光大師說:『修行之要,在於對治煩惱習氣。 習氣少一分,即工夫進一分。』「修行」就外在的行為來說,是在修正「身口意」,勤滅「貪瞋痴習性」。「貪瞋痴習性」若是歷久未曾動搖,未能有所轉化,身心必受制於「習性」,輪迴一定有我們的份,所言「修行」也會多止於清談。

2022年1月25日 星期二

「痛」與「苦」、《略帶三分病好修行》

「痛」與「苦」 「痛」是「生理」的反應;「苦」來自於「心理」上的感受。「生理」與「心理」兩者會互相影響。比如我們「很憤怒」時,臉就會發紅,心臟跳動加速,呼吸會急促,這是「心理」影響「生理」。 但是,「生理」的「痛」不一定會造成「心理」的「苦」。「苦」多是自己的「妄想分別」所帶來的;感受深淺,來自來自「執愛」深淺。比如我們得知患了「末期癌症」,當下所想的都是「我將會失去當下所擁有的一切,無法再聚餐喝咖啡,無法再唱歌、跳舞---等等。」又沒有智慧面對業力,以致胡思亂想。妄想的越多,就執的越深,心就越苦,病也會越快速惡化。若能感觸「色身本是無常」,就能比較開朗的心態面對「病苦」,不會那麼執著;病痛雖然依舊,但是會少了心理上的苦惱。 今生的「健康」與「美貌」都是過去世的「業力」所引生,都是自心所造,為何我們都不願意面對呢?就像去銀行借錢買車,怎會為了「還錢」而苦惱呢?「佛法」是一門引導人們「心理健康」的生命智慧。讓人們看清世間無常的事實,不論是「富貴貧賤」,都只是「業力」的顯現,從而如實面對,受所應受;重要的是,要有智慧解開執取而息苦。 《阿含經》中一則故事,大意是說:尊者優波先那與尊者舍利弗在某地方修行,尊者優波先那在禪修中被毒蛇咬傷,毒發漫延全身無法起身,但是臉色卻與平時一樣和悅,完全沒有異樣。尊者優波先那說:「把色身執為我,被毒蛇咬傷發作,臉色才會有異樣。」當尊者舍利弗將尊者優波先那的身軀移出洞外後,尊者優波先那隨即入滅。示範了面對疾病的「禪定與智慧」。 《略帶三分病好修行》 俗話說:「富貴修道難」,福報大的人,身無病痛,安享天倫,事事如意。對他來說,世間這麼好,有什麼理由放下「世間五欲」去過著清淡的修行生活?福報大的人,對「修行」來說,或許成了「障道因緣」。 「帶病」對眾生來說是「業障」,病越重,人生越苦,沒有人會希望患病。古德卻說:「帶病好修行」?因為「帶病」才能如實體會「有病方知身苦」,才會發起堅定的「出離心」來修行。所以「帶病」也會帶來許多功德,是修行的「增上緣」。只是這個「病」是讓我們體驗「苦諦」的方便,卻也不可病到無法自主生活,否則也很難以修行。 「帶病」有那些功德: 一 體驗苦諦:生病更是一件痛苦的事,有助於如實感受「人生苦多樂少」,會強迫我們放下許多的世間事業、欲樂而修行。若是沒有「苦諦」因緣,也難以明澈「苦、集、滅、道」這「四聖諦」。 二 感觸無常。具大福報的眾生者,身心無病,就會覺得為「來日方長」,感剔永遠還會有明天,會日日追逐欲樂、財富,感受不到人生無常而虛度時光;及至「老病」到來,才驚覺人生無常,只生命已夜暮低垂,沒有重來的機會了。 「帶病者」比較能深刻感觸「人生如少水魚」,亦如「死囚赴市」,步步趨近刑場;會把握著每一天的時光,發起勇猛心,精進修行。 三.啟發「菩提心」。自己體驗生「病苦」,也才能感受他人的「病苦」,契應「同體大悲」;也才能親切發起「但願眾生離苦」的悲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