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6月5日 星期五

讀《楞嚴經》札記(四)


《八顯見性非因緣非自然》
我們聽完世尊開示「見性周遍;見性湛然不動,身心圓明,不動道場;見性無來無去;見性無所還;見性唯真」後。眾生在分別習性的執著下,不免會有意無意的把心性執為「常」。執有不動.不生不滅.不還等等「常見」。
於是,阿難問世尊說:「與先梵志娑毗迦羅,所談冥諦,及
灰等諸外道種,說有真我遍滿十方,有何差別?世尊亦曾於楞伽山,為大慧等敷演斯義:彼外道等,常說自然,我說因緣,非彼境界。」
外道所執的「冥諦」,也說「真心遍十方」,與世尊所說的「真心遍十方」,差別在那呢?讓我想起世尊在楞伽山曾開示「佛法與外道不同的差異」時說:「外道認為山川、河流,乃至一切景象都是從「冥諦」中自然產生,這樣的言論,是在撥無因果。比如外道倡言:『誰開河海堆山嶽?誰削荊棘畫獸禽?一切無有能生者,是故我說為自然。』世尊當時明示諸法有因有緣生,有因有緣滅,非彼自然。」
「我今觀此:覺性自然,非生非滅,離遠一切虛妄顛倒,似非因緣,與彼自然;云何開示,不入群邪,獲真實心,妙覺明性?」
我現今觀察「心性」具有「本來具足、究竟不滅、常覺不動、無所還、純真、周遍無礙」等等本質;也遠離一切虛妄塵境,感覺似非因緣所生,與外道的「自然」很相似。我們要如何認明當中差別,才不會誤入邪見?
世尊答道:如果「心性」是自然的話,就應該有自然的體性,比如看到光明,就應該自然的有「光明體」,不應該會再有黑暗。「虛空」若自然,就不應該會有阻塞的現象了。但是,「心性」在光明情境下能見到光明,在黑暗中也能見暗。有著「隨緣不變,不變隨緣」的性質,不同於自然。外道的「冥諦」一旦離開了「法塵」,「體性」不可得;所言「自然或遍十方」,不可得。
阿難又提出「心性是因緣生的疑問」。佛回答阿難說:當我們看到光明時,若是因為有「光明的因」或「光明的緣」才看得見光明,在黑暗中照理就看不見「光明」了,事實上心性卻一樣可以看見暗。並不是因為「明」的因,或依於「明」的緣,才有「見」的功能;或因為有「暗」的因或緣,才有「見」的功能。「空、塞」的現象也如是。
「當知如是精覺妙明,非因非緣,亦非自然;非不自然,無非不非,無是非是;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。汝今云何,於中措心,以諸世間,戲論名相,而得分別?如以手掌,撮摩虛空,祗益自勞,虛空云何,隨汝執捉?
所以我們應當知道心性乃「精覺妙明」,靈明不昩,具隨緣之妙用,乃非因非緣;所言「自然及因緣」無非是依於虛妄計度而有。如來又恐眾生轉執「不是自然、不是因緣」,故強調「非不因緣、非不自然」。遺除一切執念,遺之又遺,無「非、不非」、無「是、非是」等等戲論。直至妄情蕩盡,一真一切真,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。
「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」,乃在語言道斷,心行處滅下感得,已非世間分別思量所能觸及。若是措心作意來推度,任你絞盡腦汁,就像徒手捉拿虛空,徒勞無功。只要「分別妄想」未脫落,就無法跳脫「名言概念」的束縛,無法遺除分別心相,直契「真實義」。必須在「伺察」中,綿密觀照,直至頓落名言分別,方能得旨忘詮,遺相而契「即一切法」之妙旨。
此番顯見,延伸至《楞嚴經、卷三》時:「云何六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?阿難!即彼目精瞪發勞者,兼目與勞同是菩提,瞪發勞相因于明暗二種妄塵,發見居中吸此塵象,名為見性,此見離彼明暗二塵,畢竟無體。---是故當知眼入虛妄,本非因緣、非自然性。」

《九顯見性非見》
「世尊!必妙覺性,非因非緣。世尊云何常與比丘,宣說見性具四種緣,所謂因空因明,因心因眼,是義云何?」「佛言:阿難!我說世間諸因緣相,非第一義。阿難!吾復問汝,諸世間人,說我能見,云何名見?云何不見?」
上文強調「見性非因緣,非自然」,阿難於是提出問題說:「既然世尊說見性非因非緣,何以世尊過去曾『宣說見性具四種緣』?」
會有這樣的誤見,乃是把「見性」誤成「眼識」。「眼識」必須具備「四緣」才能得見。世尊依世間因緣說「眼識必具備四緣」,乃在破除外道所提倡「自然」的誤見。現今明示「見性」非因非緣,乃依於第一諦而明示「見性」。
世尊為為了明示「離緣之見」,於是先明示世間人乃依於「能見」與「所見」來認識外境,所以必須具足「空、明、心、眼」四緣,才能成見。在「第一番顯見性是心非眼」時,世尊已明示「見性」乃脫落根塵,無需依緣才能靈光獨耀。「見性」不會只能「見明」,或只能「見暗」,不論「明來與暗去、暗去明來」,「見性」如如不異,以明「見性」乃不需託緣方能顯「見」,此乃「離緣之見」。
「是故阿難!汝今當知:見明之時,見非是明;見暗之時,見非是暗;見空之時,見非是空;見塞之時,見非是塞。」
「見明之時,『見』非是明」,這個『見』不是因為有光明才有「見」的功能。這個『見』是「離緣之見」的「見精」,雖非「妙精明心」,如第二月。暗、空、塞亦復如是。
「汝復應知。見見之時,見非是見;見猶離見,見不能及。云何復說因緣自然,及和合相?」
上文明示「見精」離「明、暗、空、塞」四緣之「離緣之見」。今示「離見之見」之第一義諦。
「見見之時,見非是見」。一、三之「見」,乃心性真見,如第一月;二、四之「見」字,乃帶妄之「見精」,如第二月。亦即「真心」現起「見性功能」時,「真見」非是第二月之「見精」。「見猶離見,見不能及」。第一「見」是「真見」,二三見是「帶妄見精」。「真見」乃「純真無妄」,非「帶妄見睛」所能觸及,何況是由世間「分別思惟」出來的「因緣自然,及和合相」?
「見精」若是究竟離妄,即名「真見」。如夢中人,離夢則醒;「夢人、醒人」乃無二人。亦即「真見」離妄,則無二見,唯是一真。但是離妄的過程中,則是漸次,直至究竟。
此番顯見,延伸至《楞嚴經卷六》:「我於彼佛發菩提心,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。初於聞中入流亡所,所入既寂,動靜二相了然不生。」「初於聞中入流亡所,所入既寂,動靜二相了然不生。」乃根塵脫落,靈光獨耀之「離緣之見」。就如到瀑布下靜坐,最初「瀑布聲」響徹雲霄。當心念專一寂靜後,所聞的聲音會漸漸不見了,直至根塵脫落,唯存明覺一心,存能亡所,也就是「入流亡所」,此乃「離緣之見」。
「離見之見」中,「見猶離見,見不能及」,是從「離緣之見」中認明「真見」乃「純真無妄」。然而,由「帶妄」至「純真無妄」的修証過程中,並非,而是漸次第盡。如「入流亡所」後,接著「所入既寂,動靜二相了然不生。如是漸增,聞、所聞盡,盡聞不住,覺、所覺空---。」過程當中「無明」分分消時,「智光」分分顯。
若再延伸至《楞嚴經卷十》,也是最後一卷:「此五陰元,重疊生起,生因識有,滅從色除,理則頓悟,乘悟併銷,事非頓除,因次第盡。我已示汝,劫波巾結,何所不明,再此詢問?」
阿難先問佛:「又此五陰,為併銷除,為次第盡?」佛以一條手巾打六個結來作比喻。「六結」是依序一結一結而成,並無法同時結出六個結;解開時也要依序解開。六個結雖然同體,然而打結的時間,六結皆不同時;解結時,也是依序而解,無法同時解開。亦即「清淨真心」現起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」五蘊之妄動時,並非一時全面現起,而是由「識」先行染污,依序「行、想、受、色」,也就是「生因識有」。要証得解脫,依序則是相反,由「色結」先解脫,也就是「滅從色除」。此乃說明「事非頓除因次第盡」之要義。至於「一燈能除千年暗,一智能滅萬年愚」,指的是理悟,非事除。 
一則禪宗公案
學人問黃蘗和尚:「祇如目前虛空,可不是境,豈無指境見心?」(心性如虛空,但是它不是境相,難道就無法當下由指境而見到心的本來面目嗎?)
黃蘗禪師答說:「什麼心向境上見?設爾得見,元來祇是照境心,如人以鏡照面,縱得眉目分明,元來只是影像,何關汝事?」)(真心乃無能無所,你用什麼心從境上見到真心?有一個「能見的心」與「所見的境」,都跳不出「見聞覺知」,不論你見得多清晰,都是「法塵」的影像,不會是不生不滅的「真心」。)
學人又問說:「若不因照,如何得見?」
(心無境不顯,如果心不觀照,怎麼能知道心性的存在呢?)
黃蘗禪師答說:「若涉因,常須假物,有什麼了時;汝不見他向汝道,撒手似君無一物,徒勞謾說數千般。」(如果必須有起照的因,才能了知心性的存在;不觀照時,就找不到心性的話,這個心性不就變成斷滅了?不是不生不滅了。心性雖然無形無色,空無一物,卻非斷滅,本然具足覺照,無法用語言形容它,就如要形容手中空無一物,再怎麼東扯西扯的扯了一大堆,都是無謂的言說,無法直指當下面目。)
又問:「他若識了,照時亦無物。」(若是明白心本來不生不滅,照見空無一物呢?)
師答:「若是無物,更何處得照?汝莫開眼寱語。」(若是無物,怎麼還有照呢?心性明明有照的本能,卻說無物,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?)

《二種輪迴妄見》
上文世尊說:「我常說言,色心諸緣,及心所使諸所緣法,唯心所現。」我們眾生不知外在山河大地,都是唯心所現,以致迷執為實有,輪迴不息。
「阿難!一切眾生,輪迴世間,由二顛倒,分別見妄,當處發生,當業輪轉。云何二見?一者眾生別業妄見;二者眾生同分妄見。」
「由二顛倒」,指「迷真」與「起妄」。由二顛倒產生二種妄見而輪迴不息:一者眾生別業妄見;二者眾生同分妄見。
「別業妄見」者:各人依於各人的「阿賴耶種子」感得根身業果,比如長相、智慧、福報差別等等。「別業妄見」乃不明白自己的種種業相都是唯心所現,隨業牽流,依惑造業,依業受報;如在夢中,妄執實有,招感苦樂。
「同分妄見」:指共業所感的器世間依報。比如大家所共有的太陽、地球、虛空等等。乃依於根本無明所現起的業相,由於眾生不了知是自心虛妄所顯現,雖如虛空華而執為實有。
「云何名為別業妄見?阿難!如世間人,目有赤眚,夜見燈光,別有圓影,五色重疊。」
「目有赤眚」比喻眾生有無明。「夜見燈光」比喻眾生迷失真心,而妄見種種境界。「五色重疊」指五蘊所現起的種種「身、心、世界」。亦即「見性」本來無病,看燈光不會有「五色圓光」,因「無明妄見」,才會妄執五蘊為實有,現起種種妄見之「身、心、世界」。
「於意云何?此夜燈明,所現圓光,為是燈色?為當見色?阿難!此若燈色,則非眚人,何不同見?而此圓影唯眚之觀?若是見色,見已成色,則彼眚人,見圓影者,名為何等?」
「眚人」是指妄執五蘊為實的眾生;「非眚人」指「離妄顯真」之聖者。「五色圓光」如果是燈所散發出來的本有的顏色,何以沒有眼病的人卻看不見?只有「帶眼病者」才能看見?
如果「五色圓光」是「見的功」所現的本有顏色,亦即是正常眼精所看的顏色。那麼,「帶眼病者」怎麼還會看到「五色圓光」呢?誤執「燈色」與「見色」為實有,比喻外道執取「即蘊計我」的誤見。
「復次,阿!若此圓影,離燈別有,則合傍觀,屏、帳、幾、筵有圓影出?離見別有,應非眼矚,云何眚人,目見圓影?」
「五色圓光」無法「離燈別有」,否則桌子、椅子都能見圓光了。「五色圓光」若是「離眼見別有」,就跟「眼」沒有關係了,然而只有「帶病眼者」才會看到。
亦即我們的身、心、世界,若是「離見別有」,就不應該有所謂「妄見身、心、世界」了。又,「五蘊身心世界」若離「真心」別有,就成了「心外有法」了。「離燈別有」、「離見別有」,比喻外道「離蘊計我」的誤見。「即蘊計我」或「離蘊計我」都是眾生「別業妄見」。
「是故當知:色實在燈;見病為影;影、見俱眚,見眚非病,終不應言:是燈是見;於是中有非燈非見。」
總結:「五色圓光」必須依於「燈」才會顯色,「帶眼病」才會看到圓光。亦即帶有「眼病」時,「見的功能」也跟著病了。但是明白「見與眚」都是病的「真見」,則沒有病。不會有「燈見?眼見?」的問題;乃至「非燈、非見」等等戲論妄見。
「如第二月,非體非影。何以故?第二之觀,捏所成故。諸有智者,不應說言:此捏根元,是形非形,離見非見。」
猶如明白「第二月」,雖然不是「真心」所體現,卻也不是「水中月」,是捏眼所造成的。捏則有,不捏則無。所以有智慧者,都能明白「五蘊身心」乃是依於「無明妄見」而有,猶如「第二月」,不會去討論「五蘊身心世界」是真?是假?或「離見而有」?「非離見而有?種種戲論。
「阿難!如彼眾生,別業妄見,矚燈光中,所現圓影,雖現似境,終彼見者,目眚所成。眚即見勞,非色所造,然見眚者,終無見咎。」
我們眾生有無明妄想,就像有「眼病」。看燈光時,會幻現五色圓影,會幻現「身、心、世界」。究其根源,是目眚所成,是「無明妄想」所造成。「有眼病者」不會知道自己有眼病,才會執著「五色圓光」為實有。「真見」則已澈見「五色圓光」是病眼所現,所以「真見」本身乃無病。
「例汝今日:以目觀見,山河國土,及諸眾生,皆是無始見病所成。」就如我們所見的山河大地,及身心現象,都是無始以來的見病所形成的妄影。
「覺所覺眚,覺非眚中。此實見見,云何復名,覺、聞、知、見?」
明覺幻現種種五色圓光乃「病眼」所現,這個「明覺」乃是「真覺」,不會墮在妄見之中。也就是「覺緣非眚」,亦是「見見非見」之義,澈見「見精帶妄」之「真見」,乃是「妙明真心」,怎麼還稱它是「見聞覺知」呢?
「阿難。如彼眾生同分妄見,例彼妄見別業一人。一病目人,同彼一國,彼見圓影,眚妄所生。此眾同分所見不祥,同見業中,瘴惡所起。俱是無始見妄所生。
舉國共業所成的「同分妄見」,就同有眼病者,看到燈光所現「五色圓光」一樣道理。亦即「同分妄見」情形也同於「別業妄見」,都是無始以來的無明妄見所現。

《十顯真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》
「例閻浮提,三千洲中,兼四大海,娑婆世界,並洎十方,諸有漏國,及諸眾生,同是覺明,無漏妙心,見聞覺知,虛妄病緣,和合妄生,和合妄死。」
眾生依於「二種妄見」而幻現「身、心、世界」,包含了正報、依報,以及所感受的「苦樂」等等。然而,這些「身、心、世界」本來都是「無漏妙心」所現。由於受到「無明熏習」之因,以及「業識」為緣,因緣和合,才妄生「身、心、世界」。當因緣盡滅時,和合之境,也會隨之而滅
「若能遠離諸和合緣,及不和合,則復滅除諸生死因。」
「和合緣」指「別業妄見」,乃心性迷惑之因,與「業力」和合,現起種種妄相;「不和合」指「同分妄見」,未與「業力」和合。若能以「觀照般若」,澈見「別業與同分」皆是妄心所現,就能滅除生死的根源,解脫輪迴大苦。
前文世尊已開示「本覺妙明,性非因緣,非自然性。」以眾生易於迷於「自性乃和合而有」,故世尊開示『覺元』乃「非和合生,及不和合」。論証邏輯相似「非因緣,非自然性」之論証。
所言「和合」,必須二種以上互相混合。「真心」顯「見性」,乃是無形無色;而「所見」乃是外境,屬於「相分」,兩者要如何和合?若能「和合」,應該能看到「和合」後的「混合相」。事實上,不會有「和合相」。
又,「真見」與「明相」和合後,為「見」?或「非見」?若是「非見」,照理「非見」就應該無所見了,怎麼還能見到明相?可見「真見」並沒有離開明相。若是和合後,依然是「見」,那就成自見其相,如「眼自見眼」了。事實上,不會有這種情形。所「和合」是不成立的。
阿難尊者,又為我們提出問題:「世尊!如我思惟:此妙覺元,與諸緣塵,及心念慮,非和合耶?」
「見與明」若是非和合,那兩者必定有「邊界」。事實上,兩者無有邊界。何況「見與明」,一個是無形無色的心性,一個是有相的外境,兩者根本不相及,就像「眼跟耳」,兩者互不干涉,互不交集,不會有「非和合」問題。
總之,「見聞覺知」雖然是眾生無明所現,同是「覺明無漏妙心」,乃非和合與不和合。在「覺明無漏妙心」的智光下,全事即理,「見聞覺知」全相即真,「起心動念」無非真心所現,猶如無量波浪,同是大海。此純真之心,至此轉名為「如來藏」。
「十番顯見」至此終結,「札記」也告一段落。以一首《觀心》作為「札記」結語:
明淨心體,眾生如來皆同;本來澄淨,自在妙用無窮。
無明妄動,妙明覺性濛矓;妄影為真,從此迷在夢中。
轉迷覺悟,但依如來心宗;唯息妄念,不求相上施功。
離心求法,塵劫猶在迷蹤;識心銷落,性光朗耀明空。
行門擇一,切莫三心兩意;最初方便,令心繫緣作意。
未証無生,無念不離緣義;當依法教,審正思惟實義。
所緣繫心,不隨生緣搖曳;海龍銜珠,正念不離不棄。
後念不生,前念無緣自息;定心澄靜,根塵脫落空寂。
莫住無為,方契般若實諦;諸法雖空,因果隨心相繫。
心若執空,墮在無事匣裡;妄說法空,古德再三警惕。
泯言絕慮,心垢沉寂消翳;二元泯然,自他三際消彌。 
念起念滅,前後無別無異。對境了別,妙心明明歷歷。
猶如滿月,鷺燕分明清晰;銀碗盛雪,法眼分明弗齊。
離緣離見,覺性周遍無跡;萬法映心,智光了了不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