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6月11日 星期日

「量子力學」與「佛法」

一.「量子態疊加」與「空性狀態」
在偶然中看了一篇有關「量子力學」,雖然看不懂當中的「方程式」,但是對當中的「量子態疊加」與「量子纏結」的脆異現象,感到很相似人們的「意識現象」。佛法的修証又與「意識」緊密相繫。透過「量子態疊加」與「量子纏結」的了解,應該有助於佛法的了解。
「量子態疊加」是指量子狀態下的粒子,我們不去起心觀察它的時候,分子不會有固定的狀態,無所不在。比如量子中的分子在一個空間裡面,我們不觀察它的時候,分子可以在東門,也可以在西門,多種可能性疊在一起,完全沒有確定性的「疊加狀態」。當我們生起意識去觀察它,「疊加狀態」立即坍塌了,那種無所不在的性質瓦解了。
我們只要生起意識去觀察量子,有了這樣動作,量子就會失去了「不確定性、無限可能性,就把「無所不在性」轉成了「確定性」的形態或在某確定的方位上,「疊加現象」就坍塌了,坍塌的現象也稱為「坍縮」。但是一旦遠離了我們的「意識觀察」後,分子又恢復自由自在、無所不在的狀態。
過去對自然科學論証,強調客觀性,不容許人的「主觀意識」滲入其中,比如地心引力,任何人都可以透過丟石子來驗証「地心引力」的存在,驗証的結果也都會一樣,不因人的意識加入其中而有所改變。
現今的「量子力學」,「意識」是當中的要素,也主導著「量子」由「不確定性」轉為「確定性」的關鍵,不同於必須抽離意識的客觀論証。「量子力學」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能驗証佛法的「心物一元」。
無限可能、無所不在的「量子態疊加狀態」,就佛法而言,相似心的「空性狀態」;「坍縮現象」也可以用來形容「妄想分別」,瓦解了「空性狀態」。
經典明示「一切有情具足如來智慧德性」,亦即本來安住在「空性狀態」下。由於眾生有著無始以來深根蒂固的「妄想分別習性」,六根時時在追逐外境的「色聲香味觸法」,以致喪失了本有的「智慧德性」,就像原本處在「態疊加狀態」的量子,被「意識的妄想分別」給坍塌了,失去無執無住的覺觀。
由「量子態疊加與坍縮現象」有助於理解《楞嚴經》所說的「一念不生全體現,六根才動被雲遮」、「知見立知即無明本,知見無見斯即涅槃」的妙諦。
「眾生心」要返樸歸真,就得息卻「妄想分別」。這也是禪宗強調「動念即乖」,要我們止息習性上的「意識分別」,才能令心回復本來面目的「態疊加狀態」,才能相應空靈無邊的心性本質。
二.「量子纏結」與「念佛求生」
量子當中的兩個分子,本來糾結在一起;如果把這兩個分子分離,一個東,一個西,不論分離有多遠,即使分離到外太空十億光年的恆星外,兩分子依然互相作用,緊密的糾纏在一起,不受空間的影響。當一方發生變化時,另一方也就會有相同的變化,當中不需要發射器、接受器等等物理性的連繫。
我們作一個「量子纏結」的類似比喻,把國家比喻為物質,家庭是國家最小單位,相似「量子」,家中的成員相似「量子」中的「電子」。如果把家長送到外太空去,依於「纏結現象」,家長與家庭之間,依然緊密連繫,不受空間多遠的影響。家中的一切變化,家長都能立即知道;比如家人變胖變瘦,連煮菜的味道,或者唱了那首歌,家長都能猶如在眼前,明明了了,好似具足了天眼、天耳、他心等等神通。
再用「網路傳輸」與「量子纏結現象」作個比較。「網路傳輸」只能傳輸字形、圖像、顏色之類。「量子纏結現象」不只傳輸形像、顏色,連紙張的成分、味道都完完全全的傳送。若問說「當中是如何傳達的?以什麼形式來傳達?」目前為止,沒人知道,科學家只好把「量子纏結作用」稱為「超幽靈作用」。
科學家為了要運用這種「量子纏結作用」,在非洲拉帕馬島與拉帕馬島各建立了「量子站」,兩站的距離有144公里,完全沒有任何連繫設施。科學家將兩個纏結一起的光子分子分開,將其中一個留在「拉帕馬島量子站」,另一個分子用雷射引導的望遠鏡傳送到144公里外的「特利內非島量子站」。科學家又在拉帕馬島導入第三個光子,透過「量子纏結現象」,將「第三個光子」瞬間移動到「特利內非島量子站」。科學家也已成功移動了至少數千顆粒子,卻觀察不到移動速度,以及移動的形式,只能用「瞬間移動」來形容。
「量子纏結現象」非常廣泛,不只存在物理世界中,包話了候鳥遷徒數千里、鮭魚反溪、海龜回游等等,都能以「量子纏結現象」來幫助理解。
「量子力學」也可用來幫助佛法的理解,除了「量子疊加」近似「空性現象」;「量子纏結現象」也近似佛教的天眼通、天耳通、他心通、宿命通外。當「纏結現象」能夠瞬間移動第三光子,也相似「此沒他出」的神足通。
又如「念佛者」憶佛、念佛,為什麼就獲得如來的繫念?猶如「母子歷生,不相違遠」?如果用「量子纏結現象」來看待,也能獲得合理的解釋。「咒語」的靈驗,也可由此獲得理解。
「念佛者」發願往生佛國淨土,當下「生佛」感應道交,也像「量子纏結」,兩個分子緊密相繫,不受「時空」的隔礙,我們的一舉一動,如來也就都能知之。

又,念佛者臨終往生極樂,也像瞬間移動第三光子的「纏結作用」,瞬間往生極樂世界,雖然相隔十萬億佛土,卻沒有時空的隔礙。

2017年6月9日 星期五

「理覺」與「事修」

一切有情皆具有圓滿覺性,這個「覺性」遍十方法界,常住不滅,只是眾生被無明妄想覆蓋了這個覺性,才會失去了圓滿的智慧與不思議的神通力。
一切有情本來具足的圓滿「覺性」,我們稱為「本覺」,也名為「諸佛法性身」。頓悟了本具的「本覺」,在理地上無疑無惑,名為「理覺」。
「本覺」意謂只是迷失而已,並沒有失去,才說本來具足,猶如演若達多,因為一時失心,在照鏡子時,明明看見自己的頭,不照鏡子時,就誤以為自己遺失了頭而發狂,到處尋找自己的頭。我們的覺性也一樣,本來就具足「本覺」,並沒有遺失,只因被妄想覆蓋,迷失了「本覺」,隨著分別妄想,浮沉在六道中,不識本來面目。
當我們明白了自己的「覺性」不生不滅,不會因為是眾生而有所減少,也不會因為成佛會有所增加。有了這樣的最初覺醒,我們稱為「始覺」。始覺的「覺」與本覺的「覺」,兩者的本質並沒有不同,只是「始覺」所覺醒的只是一個點,不是全面的,不是究竟的,猶如「以管窺天」,所看到的天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,但是在質量上有它的差別。從「始覺」開始破除無明,直到圓滿本具的「本覺」,這個過程我們稱為「事修」。當無明妄想淨盡後,「始覺」就是「本覺」,始本不二,稱為「究竟覺」。
《楞嚴經》說:「理乃頓悟,乘悟併銷;事則漸除,因第次盡。」頓悟的當下疑惑究竟消除,當中沒有次第;但是在淨化煩惱的事相上,則有它的次第。在事修次第上,《大乘起信論》用「凡夫覺、相似覺、隨分覺、究竟覺」四個過程來說明「覺性」的過程。《圓覺經》則用「凡夫隨順覺性、未入地者隨順覺性、已入地者隨順覺性、如來隨順覺性」等四個次第來說明過程。
這四個明覺次第,只是一個大略的劃分,猶如我們在求學的過程中,劃分為:小學、國中、中學、大學。但是小學的學習的過程又可以再分成六個年級。在「凡夫覺」或「凡夫隨順覺性」的修習過程,會依個人的根機差別,有著無數層次領悟,比如大慧宗杲禪師說:「大悟一十八遍,小悟無數。」就是在「事覺」上劃分眾多的領悟層次。
禪宗的「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」,乃是依於「理覺」的大方向走向成佛之道。「見性」是見到心的「理體」,也就是「理覺」。有了「理覺」,才能依於「本覺」的明燈而趣向成佛之道。如
黃檗禪師說:「當體便是,動念即乖,猶如虛空無有邊際,不可測度;唯此一心即是佛,佛與眾生更無別異,但是眾生著相外求,求之轉失,使佛覓佛,將心捉心,窮劫盡形終不能得,不知息念忘慮,佛自現前,此心即是佛。」心的當體,即是「本覺」,「本覺」離一切念。若起妄動之念,立即迷失本覺。「本覺」無形無相,無有邊際,不可測度,若是能夠了達人人本來具足這個「不可測度,廣無邊際的「本覺」,無疑無惑,就是「理覺」。「理覺」是覺了「諸佛不增,眾生不減的本覺。」黃檗禪師要我們向當下的心性覺醒,不要向外尋找,只要息滅妄想執著、息滅情識染污,即心即佛的「本覺」自然現前。
「理覺」與「事修」相依相成,若是有所偏執,就會有所偏失。如
《宗鏡錄》說:「古德釋云:禪宗失意之徒,執理迷事,云性本具足,何假修求;但要亡情,即真佛自現。法學之輩,執事迷理,何須孜孜修習理法。合之雙美,離之兩傷;理事雙修,以彰圓妙。」古德說「不瞭解理事雙修的禪宗之徒,會『執理迷事』,認為人人本來就已具足清淨的心性,何必借助佈施、持戒、修福種種求得?只要不再對世間的情識起心動念,真佛自然會現前。專攻「法相」的人士,則會『執事迷理』,認為若是不依持戒,心地就不得清淨相。只要持戒清淨,去惡行善,就自然的成就佛道,何必對法理如此的費心思去思惟辯明。」若是偏一邊,就有它的蔽病,唯有「理事雙修」並進,才能彰顯圓融佛智。
《宗鏡錄》又說:「亡情理行,即是除染緣起,以顯體性;興功事行,即是發淨緣起,以成相用。無相宗云,如上所說,相用可然,但依本智,情亡則相用自顯,以本具故,何須特爾起於事行。圓宗云,性詮本具,亡情之時,但除染分相用;自顯真體者無事行,彼起淨分相用,無因得生。如金中雖有眾器。除礦但能顯金。若不施功造作。無因得成其器。豈金出礦已。不造不作。自然得成於器。」
「亡情理行」是止息妄念分別,彰顯清淨體性;依此清淨體性,隨緣修功積福,心性才會發起無量妙用。就【無相宗義】來說,「性用」一體兩面,清淨心性本具無量會妙用,眾生只要依於「本智」,止息妄想分別,這些本具的無量妙用功能就自然會開顯出來。但是就【圓教宗義】就不是這樣說,「圓教」認為清淨的心性雖然是本來具足,但是只是止息妄念,沒有六度萬行、四無量心行,所顯露的清淨體性,只是沒有貪瞋癡這些雜染的行相而已;廣大無盡的佛智妙用沒有因緣生起,無法圓具無量功德,猶如從金礦中提鍊黃金出來後,若是不加以造作,就沒有各種金器。並不是黃金從金礦中提鍊出來後,就自然的變化各種金器。
《宗鏡錄》又說:「 若亡情則不假事行,佛令具修,豈不虛勞學者。是以八地已能離念,佛勸方令起於事行,知由離念不了。所以經頌云,法性真常離心念,二乘於此亦能得,不以此故為世尊;但以甚深無礙智,此勸皆是事行故。是知果佛,須性相具足;因行,必須事理雙修。依本智如得金,修理行如去礦,修事行如造作,求佛智如成器也。」
假若只要止息妄念,不須修菩薩行的話,佛陀又何必殷勤教誡佛弟子要廣修四攝、六度呢?何況圓教八地菩薩已經証得離念清淨,上不見有佛道可成,下不見有眾生可度的「清淨理覺」。菩薩若是因此要依於理覺而入涅槃,十方諸佛就會齊聲勸請菩薩發菩提心、要廣修六度萬行來成就佛道。由此可知,只是離了妄念,回到清淨的心性,就尚未成就正覺佛道。所以經典說:「法性真常離心念,二乘於此亦能得。」法性真常,離一切念,不垢不淨,不生不滅,二乘也能証得。但是「二乘」尚未成就無上菩提。

「求佛智」的過程中,必須依於「理事雙修」,才能証得「本智」,猶如從礦砂鍊得成「金」後,再依「本智」廣修四攝、六度萬行之種種事行來証得「佛智」,才能令金成為無量各種金器。
溈山禪師也說:「如今初心,雖從緣得,一念頓悟自理,猶有無始曠劫習,未能頓淨,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,即是修也。」一念頓悟自心理體的本覺是「理覺」。頓悟後才好修行,所修的是「淨化曠劫貪瞋痴習性,也就是「事修」。如果執著「自心是佛」的理地而不務「事修」,就會墮在「執理廢事」,成為「知解宗徒」。若是執著「念經、打坐才是道」,不能明白「此心是佛」的諦理,也不免是「執事廢理」了。

2017年6月7日 星期三

「如來禪」與「祖師禪」

文:唐岐
禪是「禪那」的簡稱,譯為「靜慮」,又名「思惟修」,是透過思惟、觀照來成就智慧。
禪有「世間禪」與「出世間禪」。現今流行茶道、花道,也說有定慧,但是無法解脫世間,所以歸類為「世間禪」。「出世間禪」是具備「無漏智」的解脫智慧。
禪宗是以「禪」為宗的宗門。唐代禪師圭峰宗密把禪分為五類,即:外道禪,凡夫禪、小乘禪、大乘禪和最上乘禪(亦名如來清淨禪)。「凡夫禪」者有厭下而欣上的智慧,但是沒有解脫智。悟了「我空」的解脫智,名為「小乘禪。悟了「我、法」二空解脫智,名「大乘禪」。若頓悟自心,本來清淨,元無煩惱,即心即佛,心佛畢竟無別,名「最上乘禪」,亦名「如來清淨禪」。
從印度傳到東土的禪法,重視次第修證,比如隋唐時期的安般禪,廣說數、隨、止、觀、還、淨。在修證過程有著明確的教理依循,按部就班的指向明心見性,即是「如來清淨禪」。「如來」是指心的體性,如如不來不去。
《金剛三昧經》云:「大力菩薩言,何謂存三守一入如來禪?佛言,存三者,存三解脫。守一者,守一心如。」三解脫者:虛空解脫、金剛解脫、般若解脫。「虛空解脫」指法身無形無相;「金剛解脫」指如如不生不滅、不增不減的解脫智;「般若解脫」指息妄顯真的般若。
《永嘉證道歌》說:「頓覺了如來禪,六度萬行體中圓,夢裡明明有六趣,覺後空空無大千。」「六度萬行體中圓」的解脫智是「般若解脫」。「覺後空空無大千」是「虛空解脫」的註解。
禪宗傳到五祖弘忍大師,其門下人才濟濟,尤其神秀大師「持奉楞伽,遞為心要」,被五祖弘忍大師稱讚說:「東山之法,盡在秀矣。」其門下玄賾作《楞伽人法志》,都在延續達磨祖師四卷《楞伽經》印心的如來禪。到了六祖惠能大師,改變了這樣的趨勢。六祖惠能是很特殊的一位禪宗祖師,本身不認識字,直接越過名言與繁雜的義理葛藤,在弘忍大師的指引下,直接頓見心的本性,同時也光揚了「頓悟法門」。弘忍大師的法脈在當時,也就形成了二大主流:南頓北漸。
禪宗由五祖單傳法脈到六祖後,一花開五葉,開展為五派共榮的局面。禪法雖然一時鼎盛,但是還沒有分立「如來禪與祖師禪」的差別。直到仰山慧寂禪師,在勘驗學人禪境時,才把清淨如來禪分為「如來禪」與「祖師禪」。"祖師禪"是中國佛法的特色,歷經「臨濟喝」、「德山棒」、「趙州茶」------等等,漸漸的把襌法發揮到淋漓盡致,推向妙高峰。
仰山禪師的「如來禪與祖師禪」

話說香嚴禪師,天生聰慧,記憶非常好,無心於世間功名;成年後,決心出家。出家後,參學於百丈禪師。香嚴禪師廣閱經論,所以每逢酬問,雖然都能問一答十,卻是未能悟道。百丈禪師圓寂後,他的師兄潙山禪師的悟境,早為十方所讚歎,於是繼續參學於潙山禪師。有一天,溈山禪師說:「師父尚在時,就聽說你對經論下了很多工夫,講解的非常好,這是因為你天資聰慧的關係。但是修行是要洞澈生死的根本,不在於這些學識;你說看看,生命在父母未生之前是怎麼的一回事?」香嚴禪師被這麼一問,一句話也答不出來,回到寮房後,翻閱所讀過的經論,竟然找不到答案,很希望潙山禪師為他解說。潙山禪師說:「我若跟你說明白,以後你一定會罵我;何況這件事,我說的是我的,就算你聽了答案,也不會是你的。」香嚴禪師所明白的眾多佛法知識,也無法解開這個生死問題,於是燒掉留下來的筆記,感嘆的說:「與其在文字上知解,不如做個行腳僧,參訪善知識。」決定後,拜別了他的師兄潙山禪師,啟程參學。
有一天,經過了南陽慧忠禪師的遺跡,感傷道場頹廢,發心重建。日日辛勤的除草,整理雜亂瓦礫,就在拋出的瓦礫,正好擊中了竹子發出清脆響聲,香嚴禪師就在當下頓悟;於是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,回寮房淨身、焚香,遙向溈山禪師的住處方向,讚歎潙山禪師說:「和尚大慈大悲,慧命再造,恩同父母,和尚當時若是為我說破,就沒有今日的徹悟。」於是作了一首偈頌:
一擊忘所知,更不假修持。動容揚古路,不墮悄然機。處處無蹤跡,聲色外威儀。諸方達道者,咸言上上機。
大意說,瓦礫擊石這一響聲,頓落了名言分別,見到了本來具足的真面目。舉手投足,揚眉瞬目,都是自性的妙用流露,完全沒有知見上的分別造作心。覺性無形無相、無聲無息,卻能隨緣顯現無量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悟道者都說這是明心見性的智慧證悟。
潙山禪師知道後,認為香嚴禪師已悟了,仰山禪師聽到後,覺得香嚴禪師未悟道前,知識的名言執著非常強,是否頓落知見葛藤,必須當面勘驗才算數。仰山禪師就去見香嚴禪師說:「溈山和尚讚歎師弟已悟生死大事,能否說說你所悟的禪境呢?」香嚴禪師就舉這首偈頌回仰山禪師的話。仰山禪師說:「如果依於教理的解悟,也能作出這樣的偈頌,希望能再用別的話來說說你的悟境。」香嚴禪師聽了,又作一首偈:
去年貧,未是貧。
今年貧,始是貧。
去年貧,猶有卓錐之地。
今年貧,錐也無。
「去年貧,猶有卓錐之地」,意指過去尚未能泯絕名言,存有知見葛藤。「錐也無」,意指頓落名言,入於諸法畢竟空的妙諦。仰山禪師說:「這樣的境地,只能算是如來禪,不是禪師禪。」
「如來禪」強調義理的圓融與修證次第,由「有卓錐」到「錐也無」,正是如來禪的特色。「祖師禪」則強調要從生活當下中,隨時隨處,隨機取材,當下不落名言與思量,直指心的妙用或本地風光。香嚴禪師聽了仰山禪師的質詢後,立即回一偈:
我有一機,瞬目視伊。若人不會,別喚沙彌。(問取沙彌之意)
仰山禪師終於認同香嚴禪師已通澈「祖師禪」。悟後的香嚴禪師,後來開堂說法,有一段容昜引人省思的祖師禪,節錄如下:
上堂。若論此事。如人上樹,口銜樹枝,脚不踏枝,手不攀枝。
樹下忽有人問︰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不對他,又違他所問;若對他,又喪身失命。
當恁麼時,作麼生即得。(這時候,要怎麼會取祖師西來意?)時有虎頭招上座,出眾云︰「樹上即不問,未上樹時,請和尚道?」
師乃呵呵大笑

學習之初,要建立正知見,必須依於經論,才不會走入歧路,如來禪如是,祖師禪亦如是。然而禪的證悟,必須語言道斷,心行滅處中相契般若,如果只是處在解悟的階段中,就必定尚存有知見上的葛藤。「祖師禪」在於當下對境應機,隨境現觀般若,離四句,絕百非,動念即乖,沒有讓你思量之處。
禪境乃絕思絕慮,一切知見都派不上場,若有思量時,即是尚未現觀般若。然而,不能因此認為「祖師禪」反對熏習經論法義。「祖師禪」要人息滅經論知見,得義忘詮,超越名言戲論,不被經論知見所縛。
六祖惠能大師在弘忍大師處,作了一首偈: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臺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」這首偈闡明法性的空寂性,但是弘忍大師並沒有認可,六祖大師最後在弘忍大師為其講說《金剛經》時,方才大悟心性原來「體用圓融」。悟後的六祖說:「何期自性,本自清淨;何期自性,本不生滅;何期自性本自具足;何期自性本無動搖;何期自性能生萬法。」經論是正知見的明燈,修證的依循,即使是六祖也是依《金剛經》而澈悟。
就禪的本質,並沒有「如來禪與祖師禪」的不同;會有「如來禪與祖師禪」,在於禪師引領不同根機的眾生而說。不是仰山禪師的心中有「祖師禪高於如來禪」的知見。我們會覺得「祖師禪」高於「如來禪」,是眾生的分別見,非仰山禪師之本意。蓋因諸法空寂,即歸源心體,湛然常寂,若是尚存有微毫之法,都是心的分別影像。

只管打坐

「默照禪」是曹洞的宏智正覺禪師所提倡。「默」含有著「不動、如如」之意,亦即心念不被外境所牽動,如如安住於當下;「照」是清明的了知一切境,處在正念、正知的狀態下。「如如」是攝「定」,「覺照」是攝「慧」,所以「默照」也是「定慧等持」。 個人認為「默照禪」的「默」可以分成兩個層次:「見道前」與「見道後」的不同。「見道前的默」是先照見「粗煩惱」,令心不隨煩惱起舞,重在扭轉粗重的妄想。凡夫的無明妄想習性非常強大,念念隨著貪瞋習性在流轉,以致障蔽了心性。見道前的「默」,意在伏住粗糙的煩惱,伏住攀緣習氣,讓心光逐漸透出。 心的本來面目,也稱「本地風光」,也是「見道後」的心境描述。如法融禪師的《心銘》:「靈通應物,常在目前;目前無物,無物宛然」,即是在描述「見道」後的心境。 「見道位者」已能少分安住於「本地風光」中,當「心念」起妄動時,在「默照」中,立即照見這股妄動,『知而不隨,不隨而默』,回到「不除妄想不求真」的「本地風光」中。 「見道前」若是欠缺「般若空性見」,禪修的觀照力就很弱,很容易把「定」誤為「慧」,誤以為「心不動」即是道,容易墮在以「了無所見」、「無事匣裡」為「見道」。所以《默照銘》說:「默唯至言,照唯普應。」「默」不是空無一物,它是處在語言道斷,心行處滅,空靈無邊的心境;心境空靈無邊才能普應十方一切緣。又說:「默照理圓,蓮開夢覺。」「默照」要理事圓融,才能契應如來正覺。 「默」與「照」乃互相並用。有時是先在默中「照見」煩惱,而後令心不隨煩惱現行;有時是安住在無住無相中默默照著。在默照中,若是發覺當下的心念已失去默照時,即是宏智禪師所謂「照中失默,便見侵凌。」心已墮在妄想的洪流中。此時宏智禪師以「枯寒心念,休歇餘緣」的「心法」來應對,即是發覺的當下,立即放下世間一切執著,歇下心念的攀緣,令心回到「本地風光」而默默的照著。 「默」與「照」也相似於永嘉禪師所說的「寂寂惺惺、惺惺寂寂」。「寂」是止,也是定;「惺」是觀,也是慧。不論是「默照」或「照默」;抑或「寂寂惺惺、惺惺寂寂」,無非是標明它是「定慧圓融」的禪法。 日本的曹洞宗把「默照禪」改良為「只管打坐」。「只管打坐」意即「打坐只是打坐」,心念只是照見身心的各種現象,不論酸麻、痛癢,或喜樂湧動;不論身心如何變化,一切莫管,一切不為所動,只是默默照著,默照之心,不忘不失,名為「只管打坐」。 「打坐」的本質,含有一心、清明、無雜、明覺、活在當下的特性。「只管打坐」乃是在六根對六塵中,「只管」安住於「本地風光」,坐斷迷悟、凡聖,坐斷一切分別取捨、坐斷一切憎愛染著。 大智度論說:「若菩薩摩訶薩,行時知行,住時知住,坐時知坐,臥時知臥,如身所行,如是知。」「如是知」,是活在當下現量境,正念正知,了無分別妄想,了無染污作意。「行時知行,住時知住等等。」即是一切根境相對之境,處在無妄動的「默照」中,是否也是「只管打坐」?

2017年6月6日 星期二

《六祖壇經》札記 《不論禪定解脫》、《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》、《心平何勞持戒?》

《不論禪定解脫》17。6。6 「不論禪定解脫」是《六祖壇經》中的一句話。不少人把這句話誤解為「學禪不用修禪定,不需要解脫知見。」 禪宗以「明心見性」為宗,在行持的過程上,是以「見性」為目標。在行門上,以「無念」來作為總持。「無念」也是「無所住」、「無執無相」的異名。當明白了「無念」的理地時,般若就在其中,「禪定」就在其中。 任何宗門,不論禪、淨、密,在行持的心態上,都會有「海龍銜珠,游魚不顧」的過程。「龍珠」是海龍的命根,一定會在二六時中,緊密護持不放逸,雖不言「禪定」,「禪定」就在其中。「禪行者」依於「總持」護念心光也是如是,比如「參公案、看話頭」,念念不離話頭,即心無雜念,「定心」就在當下增長,當下就是「解脫知見」,不需再去修「禪定、解脫」,所以不論「禪定、解脫」。淨土行者來說,修「觀想念佛」者,會以「所觀的極樂世界依正莊嚴」作為「龍珠」。「持名念佛」者,則以「所執持的名號」作為「龍珠」,二六時中執持不放逸,猶如護念他的「龍珠」,「禪定」就在其中增長。 「禪行者」以「無念」為總持,心若有異念,就已失去「總持」,何況生起「禪定解脫」之雜念?那已是大妄念了。 古德對「宗門總持」尚未「死盡偷心」者,或者尚未形成一心者,為了幫助他歇下偷心,形成一心來堅定總持,會強調「不論禪定解脫」,意謂「不要再分心去涉及禪定解脫的問題」,只管安住於「總持」,安住於「無念」,不散不失,綿密不絕。所以「不論禪定解脫」是古德對「禪行者」的一種啟發手段,而非要「禪行者」不用修「禪定」。 《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》 《六祖壇經、般若品》說:「若識本心,即本解脫。」又說:「若識自心見性,皆成佛道」。「本心」是生佛平等,人人本具的「清淨心性」,由「識得本心」直趨「見性成佛」。 五祖為六祖說《金剛經》,直至六祖大悟「何期自性,本自清淨;何期自性,本不生滅;何期自性,本自具足;何期自性,本無動搖;何期自性,能生萬法」而識得「本心」。當五祖肯定了六祖已經悟明「本心」,才對六祖直指「見性成佛」的「宗綱」說:「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;若識自本心,見自本性,即名丈夫、天人師、佛。』還沒悟明「本心」之 前,所獲得的利益不大,有可能流於世間福德,悟明本心,即名丈夫、天人師、佛,而非說「學一切善法沒有利益」。 尚未識本心者,《六祖壇經、般若品》開示說:「若識本心,即本解脫。」又說:「若識自心見性,皆成佛道」,由此鼓舞向上學習。若對尚未識本心的「禪者」說:「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」,但是,不學法如何識本心呢? 《楞嚴經》說:「阿難!此等眾生不識本心,受此輪迴,經無量劫不得真淨。」與「不識本心,學法無益」有著「異曲同工」之妙。眾生因為不知本具的「清淨心性」而輪迴不休。若能認得「本心」,即使「業力」的習性未淨,也能認明歸鄉路。 《心平何勞持戒?行直何用修禪?》 《壇經》:『心平何勞持戒?行直何用修禪?』這句話,可不是說「心中清淨無邪念」,就不需要「持戒」了;行為正直,就不用參禪修道了。『心平何勞持戒?』應該是說心証得「平等智」,心不用起心「持戒」,「戒行」自然圓滿。 「平等智」乃無分別智慧,眾生尚未証「平等智」前,就懷有「親疏、自他、對錯」等等分別,就會現起「我貪我瞋」而造業,需要「持戒」來淨化「妄心分別」。 《維摩經》:『直心是道場,無虛假故。』「直心」乃不染「貪瞋痴」心,以「至誠不虛假」心來待人處事。《壇經》的「行直」也當是以清淨無染的「直心」來行事,所言所行,乃至起心動念,都是真性的流露,那需要再行「修禪」呢?就「純金」,那需要再重新提鍊呢? 眾生心念皆染「貪瞋痴」,待人處事中,不免染有「我執、我愛、我瞋、我慢」在其中,時時檢視自心,是否偏離「清淨的至誠心」,念念「正念正知」即是「修禪」,即是「道場」。

2017年6月5日 星期一

我的靜坐因緣

文:唐岐
我在民國六十九年時,看到一本「靜坐治百病」後,才開始學打坐。主要原因,是想要以打坐來治療久病纏身的固疾。
我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的「遺傳性地中海貧血」以及「低血壓」,這兩種疾病也注定陪伴我一生。我在滿歲時,不幸遇到當時的流行性肺炎,全村小孩都互相傳染。當時醫療不發達,體質又差的我,高燒不退,昏迷三天。雖然從鬼門關救回來,但是在注射大量抗生素下,聽力、智力以及許多機能都受損了,關節也異常的硬化,不說無法雙盤,連單盤都很吃力。
我家世代務農,鄉下人很少會理會小孩營養,除非小孩生病了,才會停下工作照顧。我上學後,幾呼沒有正常的午餐,也常常沒吃午餐;先天不良加上後天失調,曾在學校的跑步中昏倒,被送去急救。我在當兵時,已經是一身是病,有著心悸、心絞痛、胃下垂、急慢性腸炎等等,尤其嚴重的腦神經衰弱,令我常常陷在惶忽之中。即使一天睡十小時,也一樣精神無法集中,只要稍微過度疲勞,就虛脫無力,以致兩眼無神,無精打彩。
聽力受損,造成人際互動上的隔礙,無法與同學相融無間。漸漸的就不喜加入團體活動,個性也變得很內向、沉默寡言,也越來越自卑。對自己的未來人生,更是充滿著不安與恐懼。人的心情一旦長久憂鬱,就會讓病情更加惡化,也形成了「憂鬱症」。
當兵其間,看遍了中西醫,都了無起色,頓時覺得生命沒有活下去的意義。所幸的是,當兵時被分發到專業兵種,不用站衛兵、出操,一天正常上班八小時,有著很多空閒。有一天,下班後去逛舊書局,看到一本道家養生打坐的書,標明著「打坐能治百病」。我眼精一亮,當下買下來。既然中西醫已是束手無策,何不試試呢?何況書中對打坐治病的原理,說得條理分明,讓我重新燃起健康的希望。
從那一天起,我把心力全部放在靜坐上,也搜集了無數相關的書籍。記得有買了《道德經》、《太上清淨經》、《參同契》、《悟真篇》、《性命法訣》,乃至於《昜經》也有所獵涉。所以會買《昜經》,是因為《參同契》、《悟真篇》,是用《昜經》的掛理來解釋。
在靜坐期間,雖然關節硬化帶來很大的困擾,一天加起來,無法超過二小時的單盤。只要靜坐太密集,關節就會發炎腫大。在無善知識的教導下,狀況百出。比如,當時為了尅制妄念生起,意念崩得非常緊,有妄念出來就用強烈的作意把它給壓下去,不懂得修行要像彈琴,琴線要「不鬆不緊」,要適度放鬆心情,道業才能細水長流,綿綿不絕的向前行。就在一昧的作意壓抑,一個月的神經崩緊下來,身內火氣非常的大,十多天都沒上過大號,口燥舌乾,口臭嘴破,也數次在靜坐中,不知不覺的鼻血直流胸前。經過數次的流鼻血後,才驚覺自己的打坐心態有不對的地方,才暫時放下強烈的壓仰作意。流鼻血的情況,就在放下強烈的作意後慢慢改善、恢復。
為了拻復健嵻,假日都留在營中打坐。精進不懈的代價是「定力進步神速」。不到一個月,上坐幾分鐘內,就能放空心念,空掉「身見」的覺受。也因為空掉了「身見」,才會在要下坐時,才覺察到鼻血染紅胸前。
有一次,我在營中的溪旁靜坐,意念守在丹田上。良久,聽到遠處有人聲,仔細一聽,驚覺是由丹田聽進去的,而不是由耳根聽進去,初步領會了一心境性所產生的玄妙,不必依於耳根才能聽,不必依於舌根才能品味。入睡時,也常作「光明想」,會在半夜中誤以為天亮而起床。
未作光明想前,由於腦神經衰弱非常嚴重,夜夜總是惡夢連連。作「光明想」後,惡夢就漸漸的減少了。慢慢的,不再有惡夢。
我們的心,若是內觀不攀緣,色身四大就會由靜定而慢慢調和。在調和中,會自然的產生許多身心效應,比如心專注於兩耳,兩耳就會有著「龍鳴虎嘯」的聲音,近似耳鳴。意念到那兒,那兒就有著酥麻或脹感,覺受千變萬化,很令人歡喜。雖然知道不能執著覺受,但是因為太美妙了,總是會身不由己的愛取它,就如吃到非常喜歡吃的東西,會忍不住的多吃幾口。這種歡喜心,也是令我迷上打坐的動力之一。
或許是因為在靜坐期間,神經崩緊過度,造成一些生理上的繁亂。有一天,就在打坐中,一股氣往胸前衝上來,起初不以為意,後來發現呼吸只能吸進來,卻呼不出去;,心中大為震驚,想要趕快下坐,身子卻突然不聽使喚,動彈不得,驚恐萬分。心裡知道空氣只進不出的結果,必然幾分鐘內就得死亡。生死就在眼前,心中已恐懼到沒有時間作其它的思惟,心念也不自主的生起強烈的求生意念---「我不想死!」。想到這兒,令我會心一笑。打坐前,我總認為自己已久病厭世,已拋開了生命戀執,一心一意的靜坐。然而,到了存亡關頭,「不想死」的念頭,影射出潛意識對色身「執愛」,赤赤稞稞的呈現出來。
當我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氣呼出去,都不能如願。努力到盡頭時,我無奈的必須接受死亡的到來。就在接受死亡,放下求生的剎那,它帶給了我一生刻骨銘心的經驗。就在放下的剎那,像是看過一百部電影,從有記憶的孩童時代,直到現今,歴歷在眼前溜過,小時候在鋤草時,因為害怕被蛇咬而打死了蛇,都清明的在眼前,二十多年攝於剎那。我不知道這種情形是否是西方所謂的「自我審判」?透過此不可思議的經驗,讓我相信了當下心念,乃縱橫三際,非世間的單面時空所侷限,也相信了心念具足了所謂「芥子納虛彌」的道理。我們的心無形無相,卻能容受無量時空的資訊,難思難議。
經過此事後,我深刻的了解到過度的神經崩緊,會造成生理上的繁亂,反而會障礙修行的進步。也明白澈底的鬆弛神經,生理運作才能互相調和。當我能呼出了空氣時,心情「惶如隔世」,猶如在鬼門關走一遭,有說不出的百感交集。
就在學靜坐數個月後,也快退伍了。有一天,休假回家,睡前放空身心打坐。就在下坐後,要躺下來時,我又經驗了前所未有的身心效應。一股暖流在丹田迥轉著,而後暖流延著會陰穴往背脊而上,觸及後腦玉枕穴時,一聲大爆響,猶如虛空紛碎,震聾了雙耳,兩耳虎虎作響,心中大為震驚。當兩眼張開時,發現兩眼失去正常的視覺,視力也完全模糊,所見的一切,呈現金色世界,驚異不已。全身清涼澈骨澈髓,妙不可言。良久後,當心神稍為安定時,發現心念與平常大為不同,雖然念來念去,卻是始終都不離當念。念與念之間找不到間隔,任我想要故意起妄念,也妄想不起來,當下念念的都不離當念,實在妙不可言。不同於平日,心感想要清淨,卻身不由己的妄念紛飛。此時體會了所謂「金剛不動地」的覺受,體會了所謂「任爾起心動念,不動真如半分毫。」、「十世古今,始終不離於當念;無邊剎境,自他不隔於毫瑞。」的妙境。法喜湧動到天亮,也不知有沒有睡。下床時,走路的感覺猶如踏水而行,一身輕飄飄。
當時,我誤以為我得道了。只是隔天後,禪定的身心效應漸漸退失,生理的現象慢慢回復原來,我那時生起滿心疑惑,不時的問自己「什麼是道?」
後來才明白我們的後腦是神經的密集地帶,當「氣」通過玉枕穴時,會造成磨擦神經,而產生種種異於平常的感官現象。
當初學靜坐,主要在於治病。胃腸疾病的變化,會在打坐中,令所謂的「氣」會在下丹田處一直跳動,並帶來難以忍受的酸疼。下坐後,隨之一直腸鳴;一天中會腸鳴三四十次。如此腸鳴三四個月後,才慢慢減少,直到到不再腸鳴時,急慢性腸炎就因此不葯而癒,胃下垂也慢慢的痊癒。
「腦神經衰弱」現象,會造成在靜坐中很容昜受到外來的聲音而驚嚇;也會在打坐時,只要兩眼輕輕閉下,不由自主的緊鎖印堂,腦部會無法放鬆;兩眉之間會不時的見到閃電,就如張眼看天空的閃電一模一樣。後來才知道這是因為氣動,兩眼神經磨擦生熱,「熱生光」的生理現象。就這樣每坐必閃,直到六個月後,才不知不覺的不再見到閃電了,印堂緊鎖的現象也大為鬆開了,腦神經衰弱也因此無葯而痊癒。
我的不良體質也因打坐後逐漸改善,貧血帶來的面無血色也開始改善,生命漸漸有了活力,就這樣與打坐結下了不解之緣,我自知「打坐」將是我的人生快樂之泉。
打坐雖然能改善健康,但是我的遺傳性貧血與低血壓,並不因此而改變。聽力與種種受損的器官,也一往如昔,我自知它們將陪伴我一生。
打坐能有效的促進健康,乃至恢復健康是事實。然而,不是懂得打坐,調理身心,就一定不會生病;比如長久睡眠、飲食不正常,不論打坐不打坐都會積勞成疾。何況會生病的原因,有著我們不可知的業報因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