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7月3日 星期日

《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》

《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》 剛接觸佛法時,對「空」很驚奇,也很迷惑。多年後,把「空」作了概略整理,雖然不完整,應該無妨作為參考。 一。世間《空有》概念 世間的「空與有」在生活上的溝通,不會有什麼困擾;比如口袋有東西,口袋沒有東西,清楚明瞭。如果涉及「時空」關係,就不能從單一靜態的現象看「空有」;「有」就未必是「有」,比如眼前的美少女,幾十年後,成了阿婆。世間的「有」,只是暫存的,佛法稱為「假有」、「宛然有」。 世間的「有」,不論是人、事、物,都是指「靜態」中的「時空固定點」上說的,比如你現在幾歲?然而,「時空」不停的在遷流,沒有不動的靜態事物。色身不斷的「新陳代謝」,太陽不斷的在燃燒、轉動,不會有停止的現象,佛法說為「諸行無常」,也是「空」的現象。 「空性」不是「空間」 經典談及「空性」時,常用「虛空」作比喻,「虛空」有「無量、無邊、遍一切處」之義,但是兩者只能說類似,不盡相同。比如「法界遍滿如虛空」。「如」是好像、相似,而非是「絕對」。主要是「虛空」與「空性」有許多相同性質,接近「空性」的領會,比如「無色、無礙,常、不變易」。但是「空性」是「心法」,「虛空」則是屬於「境相」,兩者截然不同。所謂「變相觀空」,就是透過「有相的現象觀察」來領悟「無相的空性」。 二《大乘起信論》之「如實空」、「如實不空」 《大乘起信論》說「清淨心性」同時具備「如實空」與「如實不空」,也是所謂「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」。 眾生的「心性」雖然看不到,卻有著無量妙能,比如餓了會找東西吃,會開車,乃至活用「電腦」,開發各種「人工智慧」;乃至具足「無漏性功德」,具足成就佛果的本能,這是心性「如實不空」的一面。 「心性」的「如實空」,乃不被一切染法所污染,沒有所謂「虛妄心相」。所以「空相」是指「一切染法不相應」而言,並非有一個「空」的「相」。《大乘起信論》說『離念境界,唯證相應。』乃在「語言道斷,心行處滅」下相應。 只因為眾生迷執現象為「實有」,不知道「現象」是虛幻的。就在追逐「幻相」中迷失了「真心」,迷失在世間的「欲望」中無法出離。佛陀為了引導眾生悟明「如實空」,才開示了「空諦」,無非要令眾生瓦解「現象實有見」的錯覺,才能悟見心性「如實空」。如《金剛經》: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」、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」。只要眾生息卻「虛妄相」,即回歸本來「清淨相」,「空與不空」同時寂滅。 三《中論》的《緣起性空、性空緣起》 《中論》說:『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。』佛法的「空」,不同世間的「空有」概念。「世間現象」必須架構在「因緣」下才會形成、存在。就如每天呼吸,每口空氣都是不同的空氣。因緣一直遷變,事物隨之不停的遷變;乃至心理的「快樂、瞋恨」覺受,也必「事出有因」,不會無緣無故的生起。當「因緣」變了,事物本質就隨之改變,比如快樂的唱歌,突然發現手機不見了,心情就變了。找不到永恆不變的現象,佛法說為「空」。亦即只要是依於因緣所生的一切,就必然找不到永恆不變的本質。 《中論》又說:「以有空故,一切法得成。」「性空」才能隨緣起普現萬法,也是「性空無礙緣起」。「心」要完全沒有預設,才能契應「空性」的自在本能。若先有「預設」,就被「預設」給限制在框框中,不契「性空緣空」義了。比如心在「穿針」,就失去警覺周遭的動靜。 《中論》強調:『眾因緣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為是假名,亦是中道義。』從因緣所生的「假名」觀見「空性」,也能從「空性」照見「名言」乃因緣生。不執「假名」,不執「空」,即入「空有不二」的「中道第一義諦空」,也如《大智度論》所說:「不壞假名而說諸法實相。」 「勝義空」乃「空有」一體,所以不能離開「現象有」而說「空」。若離開了緣起現象而說空,則是「斷滅空」。比如有人在談布施,若是對他說「諸法皆空,沒有所謂布施」,就成了「斷滅見」。不是離開「布施」而有「空」,而是「布施」當體即「空」,不染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,及所施物相。亦如《金剛經》說:「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,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。」「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」在先,而後「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」。亦即必須依於「世俗諦」方得「第一義諦」。 四《心經》的『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』 《心經》:『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;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』 「色」是「性相」與「性用」的妙現;「空」是「性體」的本質。「心性」具有「體、相、用」三義。「性體」離一切對待,「離四句、絕百非。」離生滅、染淨、一異等等。古德說:「心、佛、眾生」三無差別,即是從「性體」上說。 「性相」乃「無一切相」,卻能隨緣普現萬象。法界各依其「心」而顯相為「人、天人、餓鬼、菩薩、佛」等等無量相,無非由「心」所現的「心相」。 「性用」能隨緣作一切萬法。如《華嚴經》:「心如工畫師,能畫諸世間,五蘊悉從生,無法而不造。」世間無止境的科技進步,無非由「一心」所造。乃至如來依眾生根機,演說無量法門,也全是心的「性用」。 「色空」中的「體相用」,姑且把「泥土」比喻為「性體」之「空」;把「泥相」比喻為萬相之「色」。以「性用」捏造「人、動物」等等不同的「泥相」。不論「泥人」或「泥狗」都是「泥土」,「色」即是「空」。以眾生有堅固的「妄想分別」,才會把「空、色」截然分為兩個不同的概念,「泥土」是「泥土」,不是「泥狗」。若能歇下「分別妄想」,不起分別,「泥土」與「泥相」,非一非二,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。 「色」尚未緣聚之前,乃「空無」。緣聚為土後,歷經「生住異滅」,還歸於「空無」。就像眾生「心性」本來是「佛」,只因「一念無明」而妄生分別,翻為眾生。必須歷經無量劫修行,淨盡「無明」,方能恢復本來「佛」。「前佛」與「後佛」本無差別,以有「迷悟」而有差別。「心性」本來「無生」,眾生妄生「有色有空」,故而迷惘沉淪。 「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」如「大海與波浪」,大海因風起浪,風息「浪」則歸「海」。「海」與「浪」何曾有異?數不盡的浪花,何能異於大海?「浪與海」何曾是二? 從「色空不二」來看「清淨心性」。 「清淨心性」比喻為一面明鏡,空無一物,假名為「真空」,當照見花時,鏡即顯花相;照見山河即顯山河,即顯山河大地,假名「妙有」。「花相」顯在鏡中,花鏡同在,花鏡不一不二,是花亦是鏡;鏡中顯花相,是鏡亦是花。《楞嚴經》所說:「色身及山河虛空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」就是這個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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