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5月24日 星期三

「慧解脫」與「俱解脫」

《雜阿含經》中佛告舍利弗:「此五百比丘中,九十比丘得三明,九十比丘得俱解脫,餘者慧解脫。」由此可知,佛陀時代的阿羅漢,以「慧解脫阿羅漢」佔大多數。
「俱解脫阿羅漢」不但已斷煩惱,也俱足三明(宿命智、生死智、漏盡智)與八解脫(俱足四禪八定的解脫智)。「慧解脫阿羅漢」是指能以無漏智慧力斷除煩惱障而解脫,但是不具足「三明六通」。我們引用《雜阿含經》來分別二者的差別:

《雜阿含經》中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復比丘於色生厭.離欲.不起.解脫者,是名阿羅漢慧解脫。受.想.行.識亦如是說。」又,佛告摩訶男:「聖弟子一向於佛清淨信,乃至決定智慧,不得八解脫身作證具足住。然彼知見有漏斷,是名聖弟子不墮惡趣,乃至慧解脫。」---佛告摩訶男:「獲於身證具八解脫,住於具戒,以智慧見,盡於諸漏,是則名為得俱解脫阿羅漢也。」從《雜阿含經》的話,我們可以概略的知道成就「慧解脫阿羅漢」所必須具備的條件。亦即,「慧解脫阿羅漢」對色身遠離貪欲,不再戀執,也不再迷執苦樂的感受。在五蘊上,已經觀照到五蘊皆空的「解脫智」。

佛陀時代這類慧解脫,基本上都是持戒清淨者,又能對世尊所說法,信心堅定,所以能確實對色身不淨生起真實觀而離欲。「受.想.行.識亦如是」也表示他的攀緣心,乃至妄念很少了,沒有深定,定心也很穩定、殊勝。現今眾生因緣,不說無法如此持戒清淨,對佛法的法義還不免常生起「疑」,比如「大小乘之諍」、「南北傳之諍」,對佛法的信心已不若佛陀時代的佛弟子。這是現今眾生難以証「慧解脫」的主要因素。若是已証得八解脫的智慧,就名為「俱解脫阿羅漢」。

《瑜珈師地論》的「聲聞地」中說:「慧解脫阿羅漢者,謂已解脫煩惱障,未解脫定障。俱分解脫阿羅漢者,謂已解脫煩惱障及已解脫定障,是故說名俱分解脫。」

從《阿含經》與《瑜珈師地論》中得知「慧解脫阿羅漢」與「俱解脫阿羅漢」的差別,在於是否俱足「三明八解脫」的甚深三昧是肯定的。至於慧解脫阿羅漢要具備什麼樣的深定才能解脫?在《須深經》的法典中,大致可以確定証入慧解脫,不必先証得四禪八定之深定。
《雜阿含須深經》記載外道須深出家,已經半月。有一比丘語須深言:「須深!當知我等生死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」。

時彼須深語比丘言:「尊者!云何學離欲惡不善法,有覺有觀,離生喜樂,具足初禪,不起諸漏,心善解脫耶」?比丘答言:不也,須深!---- 具足第二禪---具足第三禪---具足第四禪,不起諸漏,心善解脫耶?答言:「不也,須深!」
須深復問:「云何尊者所說不同,前後相違?云何不得禪定而復記說」?比丘答言:「我是慧解脫也」。
佛陀時代的外道具足四禪根本定,具足五神通者不在少數。須深聽到所謂解脫並未具足四禪與神通,感到相當訝異。於是去問佛陀,為什得解脫不一定得四禪與神通?佛陀告訴須深要証得解脫必須具備「法住智」,也就是要現先對無常、無我或「五蘊非我」般若慧無疑無惑,才能依於「法住智」來証得慧解脫。
已具足四禪再修般若觀慧,或者已成就觀慧再深入四禪八定,都能成就「俱解脫阿羅漢」。佛陀時代的大部分行者並未先修四禪八定,而是在聽聞四聖諦、八正道後,即獨一靜處,專精思惟,不放逸住,離於我見,不起諸漏,心善解脫,來成就「慧解脫阿羅漢」。亦即佛陀時代,很多外道都是先修甚深定,而佛弟子則是多數先聽聞四聖諦、八正道等等法理後,進行法諦思惟,成就「慧解脫阿羅漢」,非是先成就四禪八定。

不須成就「四禪八定」,但是必具備什麼樣的基本定力才能成就「慧解脫」?《大智度論》說明能引發「無漏定」有九種定:初禪未到地定、初禪、中間定、二禪、三禪、四禪、空無邊處定、識無邊處定、無所有定。這九種定中,「初禪未到地定」是最低度的「定心」,也因此「初禪未到地定」比較普遍被公認解脫的最基本定力。

佛陀時代的佛弟子,多能持戒清淨。「持戒清淨的功德」與証得解脫有莫大的關連。現今佛弟子已難以如佛陀時代那般的持戒清淨了。

佛陀為須深尊者詳細解說「十二緣起、五蘊無我」的道理後。佛告須深:「作如是知、如是見者,為有離欲惡不善法,乃至身作證具足住不」?須深白佛,「不也,世尊!」說明具備「無漏慧」的解脫知見不等於已証「涅槃智」。
佛又告須深說:「是名先知法住,後知涅槃。彼諸善男子,獨一靜處,專精思惟,不放逸住,離於我見,不起諸漏,心善解脫。」
先有「法住智」,明了解脫的原理,須要再經過獨一靜處、專精思惟,融通無礙,才能從中証得「無我智」,獲得心解脫。佛說此經已,尊者須深遠塵、離垢,得法眼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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