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5月24日 星期三

漫談「無分別智」

明辨「無分別智」

「無分別智」是對境無「虛妄分別」,是「解脫境」的狀態描述之一,也是「聖者」的境界。「無分別智」完全不同於世間的「無分別概念」,所以很容易被凡夫錯解為「唯是對境不分別」。比如:

一.在禪修時,意識近乎昏沉,落入「昏沉無分別」,就誤認為是「無分別智」。或安住一心時,不見其它境相,也誤以為是「無分別智」。

二.或有誤認「無分別」乃是完全無執著,所不對境不應該存有覺知,有覺知就墮在「妄想分別」。這是誤把「斷滅見」當成「無分別智」。

三.或有誤認只要執心不分別,就沒有對錯、是非等等分別,就是在修習「無分別智」。然而,若是這樣不必透過「無我、空性智」等等正見、正思惟,只要執著「不分別」就能解脫,佛陀何必辛勤演說四聖諦、八正道、三十七道品等等出世間法?就像打仗時,以為閉上眼精就沒有敵人了,那般的愚痴。

或把「無想定」誤為「無分別智」。然而,「無想天」是依於「無想定」而得生,是止息心想「作意」的結果。何況「無想定」終會有退定的一天,並沒有「無分別智」的解脫慧。

四.或有「已對「無常、無我、三法印」的道理明白了,要修空觀時,先觀察一遍,而後安住在「無分別」中,就是修「無分別智」。這種情形,猶如在臨睡時以正見觀察一次,以為就在是「修空性」?然而在熟眠中不相應正念,了無「觀察慧」,並無法破除貪瞋痴。

五.或有誤認「作意觀察無我、觀察緣起,此作意心是分別心。分別心的作意,那能生出無分別智呢?猶如會苦的苦瓜種子,那會生出甜瓜呢?覺得有違因果論。」

「阿含經」中世尊對迦葉尊者說:「迦葉,譬如兩樹為風振觸便有火生,其火生已還焚兩樹。迦葉,如是觀察生聖慧根,聖慧生已燒彼觀察。」修習之初,有作意觀察的心念是必然的,也不能沒有。然而「能觀與所觀」、「我與我所」在「現觀般若」後,會猶如兩木摩擦生火後,自然燒盡。就如我們要去見善知識,未到目的前,一定會有「要見善知識」的心行,才會動身前行。一旦見到了善知識,「我要見善知識」的心念,不用起心去消除,就會法爾止息,這就是所謂「聖慧生已,燒彼觀察」。

「無分別智」在《攝大乘論》中有詳細解說分明,讓我們免於誤解「無分別智」。《攝大乘論》說:「此中無分別智,離五種相以為自性:一、離無作意故,二、離過有尋有伺地 故,三、離想受滅寂靜故,四、離色自性故,五、離於真義異計度故。離此五相 ,應知是名無分別智。」《辨法法性論》也說:「自相遍知者:遠離不作意,超尋伺、寂靜,自性、執息念,五種為自相。」

「心性」本就具備「遍知」的本能,必須遠離五種「不分別」才是相應「無分別智」:

一者。遠離「不作意」的無分別。「不作意」是不去觀察它,不是依於「般若慧」所成就的「無分別智」。

二者.遠離「超尋伺」的無分別。二禪以上的禪定心,已經止息「有覺有觀」的伺察。「無尋無伺」只是「一心一境」的定心,不等於相應「諸法如幻」的般若慧。

三者.遠離「寂靜」的無分別。四禪的定心具有「寂靜」特質,遠離了「喜、樂、憂、苦」的心念浮動。「無分別智」乃是緣於「諸法如幻」的般若,了達「受、想」空無自性而「無分別智」,而非止於心念的「寂靜不動」。

四者.遠離「自性無分別」。比如木石這類毫無覺知的無分別。

五者.遠離「執息念」的無分別。息滅一切想念而安住在心中所認知的「無分別念」。比如《博山和尚參禪警語》中,大慧普覺禪師說:「今時有一種外道,自眼不明,只管教人死獦狙地休去、歇去。若如此休歇,到千佛出世,也休歇不得,轉使心頭迷悶耳。」

「休去、歇去」是「執息念」,執有放下又放下,心令對境不起覺知分別。對境中,不經過「如理思惟」的觀慧,煩惱來就只是放下,不去管它,這樣只是厭離煩惱,就像是逃離現場,不受現場的影響而已,只是一種「執心不作意」的「無分別」,屬於「無記性」的「無分別」,不相應「般若慧」的「無分別智」。煩惱種子也不會依於厭離而斷除,會如古得所說:「到千佛出世,也休歇不得」。

 

一則典故:唐代宗時期,南陽慧忠禪師位居國師。有一天,唐代宗與國師談論佛法。宰相魚朝恩恭敬坐在一旁,自認對佛法也有所了解,就問國師說:「佛說一切眾生都是佛,那麼無明如何而起呢?」國師知曉魚朝恩心性「自大傲慢」,想要借此機會點破他,就故意說:「汝不配問此問題。」魚朝恩當下就動怒了,慧忠國師就抓住機會答說:「無明就這樣生起的。」「無分別智」乃無形無相,但是我們可以從「無明的現起」反觀是否具備「無分別智」,也就是以「事相」來証「理地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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